“你好。”王大涛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关系,“钟言说你是他的朋友,准备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请问您怎么称呼?”
“王诚。”那人和王大涛握了握手,“不过他可从来不觉得我们是朋友啊。”
王诚,原来他叫王诚。钟言默默地记住了。
可能是看钟言一直不开口,王诚自讨没趣,走过钟言身边时还特意撞了他一下:“来吧,看看好东西。”
他走向suv的后车门,一把将门掀起,车里的后排座位早就被拆掉了,留下足够多的地方。而现在这地方就放着两具尸骨,暂时看不出里头什么样,用层层叠叠的白色麻布包裹着。
“高僧尸骨,货真价实。”王诚推销员似的显摆,“其中有一具货真价实,有一具差点意思。”
“什么差点意思?”钟言扫了一眼车厢,忽然右肋下方无缘无故地疼了起来。
而在傀行者车上的飞练原本看窗外看得好好的,忽然间一阵猛烈的头痛。
“呃……”他低下头,指节用力地顶住眉骨,强烈的头痛瞬间转变成为眼痛,让他不得不紧紧闭上双目。
在他闭上双目的那一秒,两只眼睛当中都有一颗金色的瞳孔从眼尾出现,挤了下他血红色的瞳孔。
作者有话要说:
言言:好家伙,我们又见面了啊,骨骨。
【阴】怨鬼皮6
两具被白色麻布紧紧包裹的尸骨就在眼前,可钟言实在看不出哪里不一样,更看不出哪一具差点意思。
“为什么是两具?我还以为是一具呢。”钟言盯着王诚,同时也防备着他,“这两具我都要了,给你多少钱?”
“啧啧,你别总是和我分这么清楚,曾经咱们可是好伙伴呢。”王诚摆了摆手,“没多少钱,本来拍卖会想用这两个东西压宝,希望拍个好价钱。但是这东西和其他珠宝文物差别太大,没法鉴别真伪更没法鉴定是不是高僧。哦,你随随便便挖两具骨头给我,说这两个尸骨的姿势是原地坐化,它俩就真是了?”
“所以到底多少钱?”钟言不想听他说话,更不想欠他什么。虽然自己失忆,但身体上的反应不会有错,自己本身应该就很抗拒和王诚接触。
“十万块不到,这两个。”王诚拆掉了麻布,“起拍价原价,差点儿就流拍了。”
所有的布条都被解了下来,两句尸骨完整地出现在钟言的面前。
“看这姿势倒像是原地坐化,但也不好说,现在啊,浑水摸鱼的东西多得是。”王诚掸了掸麻布,“在尸体僵硬之前,把人摆成这个样子,然后用木棍和铁丝固定好,等尸僵形成就和坐化姿势一模一样了。”
两具尸骨发白,呈现出自然风干的模样,钟言仔细对比了一番发现确实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其中一具的肋骨没有缺失,而另外一具的右下肋骨少了一根。
风干成这个模样已经看不出人死之前长什么样了,五官完全骷髅化。钟言再往前一步,忽然间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是真的。”钟言惨白的脸转向王大涛,“我感觉到了,是高僧的僧骨,而且还不是一般高僧。能让我不舒服的东西不多,这算是一个,恐怕其中一具是金身,或者两具都是。”
“你能感觉到?”王大涛往前一步,不等钟言回答他也感觉到了。
虽然离不适还有一段距离,但脑袋里面明显出现了“嗡”的声音,而且是连绵不绝,敲打着眼球的内部。王大涛马上退了回来,看来普通人确实对它没感觉,但这对傀行者来说就是一个大杀器。
自己只是一级傀行者就这样了,要是二级、三级乃至再往上,反应只会更加强烈。这东西要是直接放在施小明身边,估计就把他给打散了。
“裹起来吧,这东西我要了,钱一会儿给你转过去。”钟言多看了尸骨两眼,虽然它们能让自己不舒服,但俨然还没到赶尽杀绝的程度。
“那我坐地起价了啊,二十万。”王诚动手将尸骨裹好,叼着烟笑呵呵地问,“言言一会儿去哪儿啊?”
“去杀你。”钟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没想到他居然不躲。
“杀我?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以前是什么人?”王诚很意外地抛出一句话来。
钟言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手掌持续发力,手背绷出了蜿蜒的青筋:“你知道?”
原来王诚早就知道自己失忆了,只不过这个人没有挑明,而且还笑着看自己演戏。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失忆。”王诚似乎将钟言的每一个反应都算在心里,看在眼里,“我现在是代表科学家园论坛和你谈话,如果你配合我们的行动,不仅僧骨可以给你,还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
钟言和王大涛同时警惕地看了看道路两旁,周围倒是十分安静,听不到任何车子的发动机声。
“你们的人已经来了?”钟言其实在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王诚是科学家园的人,他们不可能不埋伏。只不过这会儿是白天,科学家园一直都擅长藏在暗处,他相信他们不会在大马路上打起来。
但退一步讲,就算打了起来,钟言也不觉得傀行者会输。
“我们有五辆车,五队人马,但是却不是来对付你们的,而是一次合作。”王诚手上的烟头飘着烟,“白龙潭的龙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你作为科学家园和傀行者的双面卧底其实了解的也不多。而且我听说你们和特殊处理小组那边挂钩了?田洪生是不是也打算带人去?”
“看来你都打探好了。”钟言的眼睛微微发红。
“你别急着动手,杀了我肯定没什么用,毕竟我就是一个传话中间人。现在咱们要的是双赢,才能把那条龙逮住。”王诚看上去诚意满满,“三方一起行动,对了,堂三堂的人马也过去了,是四方一起行动。”
钟言没有立马说话,他在衡量整件事的细微末节和轻重取舍。缓缓地,他的手才放了下来:“一起行动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不负责保护你们人身安全,你们但凡有些了解就会知道飞升前的生物有多危险,这可不是神话小说,飞升前的动物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任凭外界破坏,这是它们最凶猛的时候。”
“这些有所耳闻,上世纪五十年代大雪山出了一只雪怪,最后飞升之后大雪封山二十年,直到八十年代那片山区才重新开放,这些都是有记载的事。”王诚朝着钟言伸出右手,“所以现在我们是合作了?”
钟言没有握他的手,转身要走,算是默认了这样的合作形式。
“看来是了。”只听王诚在他身后说,“既然我们要合作,作为一份回礼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钟言,望思山上即将出现红煞和阴生子,这个消息其实就是你亲手算出来的。”
“你说什么?”钟言不止停了下来,还转了过去。
“是你第一个算出的消息,接下来所有的人才会往望思山那边赶,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阴生子。整件事的起源是你,不是别人。”王诚指了指太阳穴,“你好好想想吧,你才是最想把阴生子弄到手的那个。”
傀行者的房车里一片安静,有些人在网上搜索白龙潭的地图,有些人在补觉,只有飞练低着头,指节用力地压着眉骨。不断有汗珠从他鬓角淌下,有两滴汗水挂在他的下巴尖上,这种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钟言和王大涛上车之后,飞练仍旧没有改变坐姿。
钟言的脸色更不好看,全身上下都拧巴死了。
飞练娘亲和阴生子的消息,居然是自己算出来的?这件事像是当头一棒,让钟言原本就想不起来的那段记忆再次蒙上一层阴影。如果要真是那样,那么这么多人追杀飞练,实际上都是因为听了自己的消息?
望思山上的事情,自己才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