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当然不回答,只是用尾巴将他绊了个大马趴,表示他刚才简直弱爆了。
另一边,萧薇刚刚关上房门就瞧见了自己的黑蛇,它正盘在床上,用一脸审视的目光注视自己。
它什么都没问,但是好像又什么都问完了。
萧薇绷不住轻松一笑:“好啦,我总得考验考验他。”
而这时候的院落里头,晚上的小酒会才刚刚开始。王大涛负责调酒,当然用的都是老乡家里的自酿酒和水果酒,时不时弄出一杯看起来很奇怪的饮料,然后再郑重其事地推给大家。
“上辈子杀猪,这辈子调酒,来,尝尝。”王大涛费劲儿地吆喝着,只见陈竹白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钟言那边则一口不动。
他不是一口不动,而是将整杯酒都推给了施小明。“乖,听话,再尝尝这一杯,今天晚上我在梦里想喝这个。”
施小明打了个嗝,苦着脸喝下这杯味道超级奇怪的酒水,并且还要在晚上让钟言去梦里尝尝。高贵的三源鬼血统在此刻变成了食品复制机。
明月当头,白月下一片欢声笑语。
七日之后,余骨从市里回到山脚下,再一次回到了民宿小院。
他不像这些人,可以不用回市里,自己在医院附近可是有生意的。只不过他这趟回去除了看账目还有一件大事,那便是将一副刺绣图恢复原貌。
这幅刺绣图是他们从小墓穴里拿出来的,已经严重褪色。好在布料倒是没有完全腐坏,请专家操作仍旧可以复原。复原之后它的原貌展露出来,是秦瑶在埋葬那只公鸡之前日夜赶制的绣品。
上头分别是大哥秦翎,长嫂钟言,三哥秦泠,以及她这个小妹。还有一只可爱的刺猬。这放在现在,大概就是兄弟姐妹的合照,那时候没有照相机,恐怕是秦瑶日日夜夜一边流着泪水一边绣,最后郑重其事地用它陪着那只公鸡的尸首下葬。
现在它既然已经复原,就该物归原主了。余骨走进小院,视线穿透院墙的窗能看到陈竹白带着欧阳廿在潭水边玩水,他收回视线,白芷和萧薇带着何问灵正在晒太阳。只是院里院外都不见钟言的身影,最后他问了田洪生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钟言居然还没起床。
余骨只好去敲他的房门,小声地问:“钟言,起来了吗?”
半分钟过去了,里头鸦雀无声。
“我来送东西。”余骨只好再说,“就是那副刺绣,已经请专家重新修复上色了。”
“哦……等一下。”听到他这样说,屋内才响起钟言的声音。片刻后脚步声响起,听起来却不像一人?
这一等又是好几分钟,余骨倒是不着急,只是好奇钟言在里头干嘛呢。终于,眼前这扇房门在他面前打开了,开门的人不是钟言,而是一个金瞳的人。
“久等。”清游朝着他抱歉似的点了点头,高大威严,随后将门彻底拉开。
屋里点着沉香,香气袅袅,大有温柔乡的缱绻之意。钟言坐在门口的八仙椅上,衣服随随便便地套在身上,赤脚,还打着哈欠。
秦翎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正在给他梳头发,手里捧着一缕柔软顺滑的黑丝。飞练蹲在旁边轻轻抓着他的脚踝,捧着那只清瘦的脚往绣花鞋里穿。
“你怎么来这么早啊?”钟言又打了个哈欠,将衣领往上拽一拽。
余骨将绣品递给了清游,随后说:“当然来得早,今早又有一具尸首出现了白毛,恐怕那只旱魃要出世了。这个大活儿你接不接?”
“接,为什么不接?当年答应你的事我绝不反悔。”钟言揉了揉后腰,谈及正经事才坐正了一些。
余骨有点着急,镇压这只旱魃仿佛就是他天定的使命:“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不急,得等旱魃最虚弱的时候下手,否则搬不动它。”钟言的神色倦怠,懒懒的像是还没睡够,一脸餍足地问,“得先知道今夕是何时。”
话音落下,清游看向秦翎,秦翎则看向飞练,飞练笑着拿起桌上的手机,三世轮回这句话终于不再是一个悲伤的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他们都等到了这一天。
“二零二三年,九月十七日。”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