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
孔知晚迅速反控住连枝金锁,但蛇戒一瞬间爆发的力量还是比她快了一步,她当机立断舍弃这些人,隐藏的咒文出现在掌心,即可启动。
她以备后患,提前在副校长等几位“优秀”老师身上,藏了点无人察觉的致命咒令,共生到影子里,反正都不是好人,折命数就折了,在她眼里,就是他们的命本身折了又怎样呢?
以第二层世界的封闭性,很难再有其他的替补祭品了,这些人,拿着向家的好处,替向家作威作福,又被向家蒙在鼓里当祭品,他们死了,祭祀就失败了,也算渣滓为世界做最后的贡献。
然而在她动手的前一刻,余婷婷的腰处闪过一层血色咒字,类似佛教的梵文,迅速钻出余婷婷的七窍,堪堪撑住了陡然绞紧的金锁。
朱砂血?
有了这刻抢来的停顿,孔知晚瞬间收回失控的连枝金锁,暂用封咒锁紧,她一把扶住脱力往前倒下的两人,周围,满屋子本即将化肉活过来的人偶,顷刻归零,要从缝隙里冒头的影妖爪牙尽数缩了回去。
一张张黑白照像为了胶,从塑料人偶的脸上掉落,散了一地,露出人偶原本空空如也的脸。
刚才那刻就是祭祀的最后一刻,阻止了,祭祀也就失败了。
孔知晚眯起眼睛,回想余婷婷身上乍起的咒,那是保命咒成的咒盔——伤害由施咒者承担一部分,施咒者就是盔甲。
石漫就是施咒者。
茫茫黑暗过后,石漫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土,她用咒令作了俯冲,在地上滚了一圈,单膝扶住地,抬头。
四处空无一物,延伸着别无二致的土地,时不时突起一个小鼓包,正好一人的大小,哪处都没有尽头,像一座被人遗忘的荒冢。
唯独她正前方,立着一个过于精细华美的沉木神龛,贴满了最根源的黄符封咒,立在隆起的土台,神龛内里供着一尊九头蛇像,露出封咒包围的部分,细致到蛇鳞的雕花与纹路没被时间和风沙磨损一点,立成了世外的永恒。
就是她在的这座巨型蛇像的缩小版。
石漫起身,目测了一下,神像差不多就在她头顶尺的高度。
“举头尺有神明。”石漫面色轻松,袖中却紧攥利刃,“这年头,妖鬼邪祟也挺自恋,最后之神都能批发。”
她刚靠近半步,四周无边的寂静吹来一阵不知所谓的风,扬起挂在神龛与神像的黄符,哗啦啦作响,露出真容的蛇像九个头形态各异,却有同源的悚然之感,从各方齐齐注视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