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上多是石阶,时日长了边缘也极为光滑。上山的百姓大多折下粗硬的树枝权当拐杖,拖家带口的往山顶去。也有些大户人家出身的人懒得行走,又只为看风景而来,便干脆叫了力夫抬轿子上山。
虽说赵钰从前并不得宠,但作为太子也是有人教导的。再加上苏家留下的旧部,赵钰的武功也颇为不错,当初往东海平叛也很是出了风头。
两人都有些功夫在身上,此时爬山也只是身上稍微发汗,还有心情闲谈。柳安说起往日在西北大营的事,有些得意道:“当初我刚入军营还有不少人不服,排着队要和我切磋。”
赵钰配合的问道:“哦?那然后呢?”
“然后啊,有个百长原是杀猪匠,一身的腱子肉。和我对打时不少大兵都压他赢,结果被我放风筝耗到没力气,自那以后算是服了我。还有不信邪的要来,被我专挑疼的地方打,从那以后见了我就跟老鼠见猫似的。”
柳安见赵钰对这感兴趣不免多说了点儿,多是在军营发生的趣事。赵钰以前虽未见过柳安,但也根据他所描述的拼凑出一个身在军营的少年军官的模样。
赵钰自己也曾在军营中待过一段时间,对那些老兵油子的做派再清楚不过。只要表现的弱势了,哪怕身份尊贵不敢明面作践,心里也是不服的。
也因此,他很是佩服柳安小小年纪入营就能弹压一众老兵掌权,更是未及冠就被提拔成五品军官。尽管有些苏家的原因,但若手上没点本事也不可能在军营混得开。
柳安说着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北静郡王一脉在西北大营经营多年,很是吃得开。我在那边儿这么多年见到的人也不少,就没有说北静王府不好的。”
说完又有些担心的看了赵钰一眼,按理这也是常事,就连百姓也会说句“县官不如现管”。这些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但做皇帝的岂能容忍?
赵钰却很是平静,下面百姓官府究竟是什么样他早就清楚,现在也犯不着为这个生气。只是北静王府和其他三王府同气连枝,他还要小心筹谋。
正好北静郡王的年纪也大了,又跟父皇感情深厚,一个激动跟着去地下也是有的。北静王世子听说最是礼贤下士、秀美谦和,想来也能安心做个富贵闲人。
至于其他三王暂且不急,他手边的将才太少,也不熟悉边关地貌。只要自己稳得住,耗也能把他们耗死。
“景明不必为这个烦心,我心中有数。你也不瞧瞧我才多大,再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得给我些时间不是 ?”赵钰笑着安抚柳安,还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柳安见赵钰这般也放下心,却已经打算给自己在西北大营结交的友人传信,看有没有办法查出北静王府的漏洞。便是现在不处理,也得将消息先散出去,寻寻北静王府的晦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