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鸣不慌不忙的起身,拱手道:“陛下,前朝太过严苛,一旦连坐均是同罪,我辈不好效仿。但也可替换成银钱,亦或子孙三代内不可出仕。”
原本压在头上的谢首辅眼看就要不行了,裴远和楚思远自作自受,就剩下一个不言不语的王治仪。陛下也有意提拔自己入阁,可谓是天赐良机。
若是运作得当,他一入阁指不定就是首辅了。
王治仪见王常鸣出风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眼看陛下登基不过半年,他们这群老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可见世事难料。也不知从这京兆尹衙门出去后,裴家和楚家的朱门绣楼该当如何。再回头看这功名利禄,他也有些灰心了。
赵钰听王常鸣此言也觉可行,面上不觉流露些许满意之色。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心知又要劳累了。他们这些地方就是劳碌命,偏偏功绩也从这上面来,不劳累也不成。
两人便一同奏请修改《大乾律》,又着意添减些,看着也像样。
赵钰点头道:“你们二人,今日回去了同都御史一同商议,略卖人口从上到下的律令都要从严改动。又有王爱卿所说连坐,罚些银钱只怕不好,你们商议了明日来回。”
说着便起身,“今日也迟了,又在元宵节假,诸位卿家也可启程回府。此案朕也盯了这么长时间,交由三司会审,连同京兆尹、五城兵马司一起,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臣等必将尽忠竭力。”
在座的大臣有些是昨晚便被赵钰宣来一夜没睡,有些则是卯时被宣来的,众人待到现在都有些疲惫。闻言也都松了口气,生怕赵钰反悔一般一个个走的飞快。只剩下被赵钰点名的五司长官面如土色的等在衙门,心里想极了回府。
喜秋将那些拍花子挨个审过,手上拿了厚厚一沓的口供便出来了。他见赵钰面上似乎有些疲惫,便也劝道:“陛下,回宫歇息片刻吧,这些人如今也是插翅难逃,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赵钰摆摆手,只问道:“籍贯等可有问出来?”
喜秋道:“尽皆问出来了,再没有一句谎话。”
“好。外头百姓如何说,喜冬可有报给你?”
喜秋阴柔的面上带了些许笑意道:“百姓听说是人贩子都拍手称快,再没有质疑陛下兴师动众的。就是一些男子似乎对查抄秦楼楚馆有些意见,被别人堵回去了。柳主儿那里似乎走漏了风声,现下百姓们都聚在三府门前想要个说法呢。”
说着有些犹豫,还是说道:“外头来了三个认尸的,凭着帽子和鞋子认出果真是他们家的孩子。京兆尹大人不敢让他们领回去,登记后就打发人走了。”
赵钰沉默片刻未曾多说,只道:“留一份口供给他们。喜春,驾车回宫。”
“恭送陛下。”
刑部尚书等心中松了口气,总算等到陛下主动离开。不然他们当着陛下的面审案总觉得心虚,生怕哪里做错了吃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