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又是伏低做小求情, 到第三遍时甚至隐隐威胁。可赵钰也没有松口,和柳安一唱一和的推拒,跪在下方佯装伤心的郡主见一向威严深重的郡王这般作态心里很是痛快。
赵钰见南安郡王还要找什么借口,眼神示意刘康出言。
刘康便上前怒呵道:“圣旨乃是圣上金口玉言, 难不成仅凭你一句话就要更改, 那圣上成什么人了?看在郡王多年戍边的份上,圣上已经给郡主留了一条生路, 王爷还是不要得寸进尺为好!”
拒绝的话已经彻底说绝, 南安郡王见这意料之外的情形面色有些发沉。他正要说什么时, 身后的郡主忽然拉了下他的衣角,俯身道:“臣女想与陛下单独说几句。”
南安郡王见状抬头看向赵钰, 心里有些异样。
赵钰心里有些猜测,示意殿内的人都退出去。
郡主见此,连忙膝行上前取下纸笔,手里飞快的写着什么。嘴上只低声道:“陛下, 父王是为臣女性命着想, 并非蓄意逼迫,还请陛下饶恕父王一片慈父心肠。”
说着有些忐忑的将纸张推回去, 又重新跪在不远处。
赵钰仔细看了那纸张一笑, 眼神闪了闪,说道:“你支开这么多人只是为了说这个?”
外面竖着耳朵听的南安郡王也打起精神, 就听里面说了实在不行就落发出家云云,又说了不少感激皇恩的话。
赵钰只道:“你年纪不大, 作何说这些。你只管放宽心, 八字轻也未必就坏了。”
随后将南安郡主所写的纸张压下, 将人打发出去。南安郡王进来告退后也带着女儿离开, 因为从头到尾两人的对话都被他听在耳中, 此时也只以为女儿这般说是在博取同情。
毕竟女儿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中,她又见识浅薄,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柳安见他们都离开,有些疑惑道:“那南安郡主与咱们素来没有联系,她单独与你说话做什么?”
他总觉得郡主单独留下是要传消息,莫不是见朝廷势大有心投靠?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就算郡主想投靠,可南安王妃和南安王世子可是她的母亲兄弟,这份血脉亲情如何能割舍。
赵钰一笑,将郡主留下的纸递过去,道:“虽不可尽信,但八成还是有把握的。根据查到的情况来看,南安郡王和世子在母女俩进京时就隐约放弃她们,郡主怀恨在心也正常。”
他顿了顿,笑道:“若她果有此心,倒也不是不能用。”
柳安垂眸沉思,想到他与生父的关系,对郡主意图投诚之事也释然了。他抬眸一笑,说道:“说来也怪,南安郡王凭什么就以为咱们会因为他三言两语就同意。狼子野心路人皆知,竟还做这样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