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定决心后,泪水忽然就从眼眶中不间断的留下,哑着嗓音道:“陛下容禀。民妇十五嫁入刘家,第二年生下长子,可长子却在婆母带孩子出门时被人贩抢走。”
想到儿子小小的身体,刘家强以夭折不能埋入祖坟的原由让她儿子成了孤魂野鬼,更是心如刀绞。哭诉道:“嫁入刘家以来,民妇操持家务、孝顺公婆从未懈怠。可民妇丈夫刘大却与别的女子勾搭成奸,如今那寡妇更是怀有身孕,已然是铁证。”
“民妇婆母自丢了孩子后担忧民妇责备就装疯卖傻,原先因为家贫并未吃药,后来民妇侥幸在隆记名下的甜酥斋寻了个活计,便用每月做工的钱请医问药”
围观的百姓原先听说这女子自请离家还颇有微词,现下听她这样凄惨的遭遇,一时间也是心生同情。刘家的街坊邻居颇有好事的,闻言也将这刘家人这些年的情况和盘托出,惹得百姓们唏嘘不已。
田芳将这些事都说完,抹着泪叩首道:“民妇想求一封休书离家,不愿再与刘家人生活,还请圣上恩准。”
原先说好是和离,只是田芳见连皇帝都来了,生怕因为要和离惹得皇帝不悦,便临时改口说要休书。即便自己是被休的,可其中原因又有谁不清楚,旁人也没道理看不起自己。
赵钰并未做声,听说她只想要休书心中一叹,看向刘大道:“田芳说的可是实情?”
刘大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咬牙道:“是。可是”可是哪有一个女人因为丈夫出去玩乐就要休书啊!
更何况家中也是因为田芳出去做工后才慢慢好起来,他娘年纪大了也要人伺候。田芳从来都是个面团性子,怎么这会儿犟起来了。大不了自己不要那寡妇了还不成吗?
刘康厉声道:“大胆,陛下问话不得狡辩。”
赵钰摆摆手,说道:“既然所说的是实情,那你与寡妇通奸也是实情,甚至珠胎暗结,是也不是?”
刘大心里有些慌,论理被人抓住通奸就是当场打死也不治罪,这会儿放在官府还不知要受什么刑。便一意要推到那寡妇身上,忙道:“那寡妇每日打刘家门前招摇,是蓄意勾引,草民是被其引诱,还望圣人恕罪。”
赵钰却不听,有意以此整治民风,对京兆尹道:“通奸如何论处?”
京兆尹忙道:“论律,无夫通奸者杖八十。”他抬眼见赵钰不吭声,便吩咐左右道:“先将奸夫拖下去打八十大板。”
刘大已然六神无主,还要张口求情,被一旁的衙役用抹布直接堵住嘴。还张口呵斥道:“陛下面前哪容你大呼小叫,还不快走!”
众百姓见奸夫挨打也都叫好,不管那田芳怎么样,这男人敢到别人门上就得挨一顿。
京兆尹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道:“陛下,那寡妇虽说也该杖责,可她怀有身孕实在有伤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