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各国使臣加在一起,队伍不小啊。
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难免要耽误时间。
虽然都是小国,但毕竟也是出使大明的客人,把人家一路颠散骨头架子吗?
“路好走多了,翁总司勿虑便是。”
“直道已经修到武昌了?”
“才修到河南卫辉。”刘瑜直言,“不过,从武昌至卫辉,路基已经重整过一遍,后面是越来越快的。放心吧,局里已经算过了,十日时间,定能抵京。累虽累一些,但也不会极累。翁总司不见这是一些新马车吗?”
“……马车不还是马车。”翁万达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他的安排。
自己也坐上一辆马车之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是三面榻,中间有个小小方桌钉在地板上。
看着那上面的软席薄被,翁万达久久无语:“莫非就准备让使臣们睡在车上?”
“无需如此,只不过白天里多赶些路罢了。”
新规格的直道还没有修到这里来,舒适一些的马车队走的也只是新夯实了一遍土的路。
走了一阵之后,翁万达这才感觉到这种马车似乎没有印象中那么颠簸。
他并不明白是为什么,夜里在驿站歇宿时才问刘瑜。
“用四匹马拉,不只是因为大一点,还因为重一点。”
翁万达莫名其妙,做这么大不就是会重一些吗?
“翁总司有所不知,这新马车的轮子上,都用了一些新的好钢板,有的直有的弯,叠了几片才撑起车厢。”刘瑜笑了起来,“是不是没以前那么颠簸了?听闻,这是为公交马车创制的,到了保定府之后,你就能看到了。我不是说过了嘛,离京城越近,走得越快。”
于是先花了六日才抵达卫辉,翁万达和各国使臣们见他们洗了车轮后,奢侈地往车轮上钉了皮革。
而面前的直道宽阔,再不见了泥土。
从卫辉到保定,这回就只花了三天。
而到了保定之后,他们终于看见路又变了。路中间多了四条铁轨,两侧还能行其他车、马、人。
而那铁轨之上,现在停好了一辆辆新的马车。
这种新的马车,更瘦长,一个车厢足能坐上十余人了。
翁万达都没见过这个,更别提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大明的都城还不知道在哪的南洋诸国使臣。
再次换乘,刘瑜很肯定地说道:“今日天黑前,定能入城。”
坐在这什么“公交马车”上,翁万达很震撼。
等到速度更快、更稳之后,他不禁握紧了窗弦,颤声问刘瑜:“跑这么快,随后如何停下来?莫不是要撞上前面?”
刘瑜点了点头:“之前试行时撞过两回。”
翁万达自然脸色一白。
“后来自然就熟练了。”刘瑜笑起来,“翁总司看,前面这不是一人御马,另一人也始终握着那根铁杆嘛?有刹车的。”
“杀……车?”
“放心吧。”
翁万达并不放心。
但好在,通驿局在这一段已经很熟练了。
那个手里握着铁杆的,每每看见前面那辆车不只是一个小点了,变得大了一些,就会喊一声“慢”,然后数着数随御马之人提起缰绳拉住马的同时,也轻轻往下拉一点那个杆子。
然后车子就会稍慢一些了。
这么一路提心吊胆地,外国使臣们就这么又新奇又刺激地看到了大明的都城。
首先让他们感到震撼的,竟是重工园那个方向如巨树一般林立的烟囱。
而随后,便是京郊越来越密集的人群。
一个月的大明旅程暂告一段落,时间虽然不长,但他们从一路的速度里,已经知道大明是何等广袤。
现在,帝国的都城出现在他们面前。
主宰这片广袤土地命运的大明天子,就在面前这座巨城里。
而整座城市、整个大明、包括他们这些域外的藩国藩族,都在准备庆贺他的生辰。
大典前夕
赶走北虏后便是万国来朝,京城百姓感受到的就是这些。
而且这一回,诸国使臣并没有被要求几日才能离开会同馆一次,而是都能到外面转转。
因此京城里更加热闹,许多地方都能见到异族之人。
哪怕知道他们在藩国之内都是大人物,但路遇的大明百姓看见他们时,也难免都或多或少带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仿佛打量什么新奇玩物。
这种目光是不会令人舒服的,但大明都城从无数的细节上都传递出压迫感。
首先是长三丈余的“公交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