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片凝固的肃静中,慕箴搁下杯盏的声音格外清晰。
血腥味已经足够浓烈,让在场人的每一个人都神色凝重。
只有慕箴仍旧平静,恍若此刻不是在混乱无比的花楼,而是身在江边雅致的诗会上。
“刘澈,应当带了官府的人吧?”
被喊到名的刘澈诡异地沉默了一会:“你怎么知道,算了这不重要,你要做什么?”
“还不快点出兵平乱?”慕箴浅笑,就像是个在为渔阳平静的生活担忧的普通百姓,“程家的公子,可不能出事啊。”
广艳栏一片血腥与混乱之中,唯有慕箴神色浅淡,反倒叫品秋远远看了,有些胆战心惊。
背她
刘澈带人进去的时候, 整个人愣在了门口。
厢房内遍地是血,程兴早已昏死在桌前。
角落一个衣着白衣的姑娘哭得瑟瑟发抖,而她身前的男人手持长刀, 正泪泪滴血。
官兵将二人带了回去,程兴也被送去了医馆,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广艳栏也被查封停业。
刘澈站在门口,见手下的人有条不紊地贴着封条,神色复杂。
罗玉杉几人早便离开, 此刻正坐在广艳栏对面的茶馆中, 她收回窥视的视线, 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你预料好的?”
她看向慕箴:“你知道我会在程兴的酒里下软筋散,让他失去力气。知道刘澈会带兵来, 想带他回官府。你甚至知道程兴点的这个琴女是被流放到广艳栏, 还有个学武的未婚夫郎找来了渔阳。”
然后就在今日, 程兴中了玉杉下的软筋散, 再被琴女的未婚夫郎痛下杀手,最后刘澈带着官兵冲了进去。
巧合?
罗玉杉可不这么认为, 这一系列巧合撞在一起,就有一种荒唐的合理。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程兴?”
品秋适时开口, 小心地问。
玉杉只笑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既然让他活着, 想必程家这段时日还有作用吧。”
慕箴没有回答, 只是见刘澈将人带走后,准备起身离开。
动作一顿, 望了眼品秋。
“今夜的事,别告诉你家姑娘。”
气场强到让人无法忽视, 就像是一堵看不见的承重墙,沉沉将她整个人压倒,就连小腿肚都在止不住地打颤。
品秋不是没见过慕箴,跟在明熙身边时,她也是见过几次,打过几次照面的。
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淡漠凉薄的就像是自己手中短剑的剑刃,与他对视一眼都能感受到万丈的疏离与遥远。
全然没有了在明熙面前时的温和。
就算慕箴不说,她也不会告诉明熙今夜这些腌臜事,脏了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