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微微一笑,拍拍身后的榻,“来,上来睡,这儿暖和。”
这一句针扎了一般,雅予甩开他的手,受惊的小兔子似地逃回铺上,一出溜钻进被中。
冻了这一场,如今裹了被子也止不住抖。哆哆嗦嗦地藏着,眼睛忍不住还是寻了那光亮去。他那边又开始看书,像是什么都没说过,没做过。雅予盯着,盯着,冷一刻不曾减缓反倒越来越甚,仿佛饿极了的人,刚刚推辞掉嗟来之食,此刻竟是不知羞耻地觉得可惜起来……
赛罕又翻看了几页,觉得那头儿差不多了。放了书,起身,走到她铺前,蹲下,“走,过去睡。”
不吭声,被里的脑袋用力摇了摇。
她当她藏得挺好,谁知那大手不由分说就伸进来攥了她的手腕子。雅予惊得正是要叫“无礼”,谁知那腕上的手轻轻把了脉,这才想起他是大夫,一下就老老实实了。
“地上寒,这么阴一宿可不单单是冻着,那可就是,”他低头,恍恍的烛光中对上了她的眼睛,“嫁不得人了。”
雅予脸腾地红了,抽了手缩回被中紧紧闭了眼睛。
得,赛罕在心里笑了,这句话还不如不说。
“这么着,你睡床。行了吧?”
雅予悄悄琢磨,这么大方?他能这么大方?又想想,……怎么不能呢?这几日为了她吃的,饭菜都安置得汤汤水水又软又可口;还为了她保暖添了炭盆。冻僵了的头脑再不及多思虑,直劝自己:冻坏了可是自己的身子,管他为的什么,先撑过这暴风雪再说。横竖,横竖他不怕冷,让给她,他也冻不着。
“怎么?还得我抱?”
他真的伸手过来,雅予赶紧睁开眼往起爬,拖了被子,跌跌撞撞地就坐到了榻上。
烛光亮,床铺得厚厚软软的,看着就暖和,和地铺真真是不一样!
雅予小心地把那床盖过的被子卷起来,把枕头也叠放上去。裹着被子坐在床边只等他拿走铺盖自己就好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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