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您慢点跑,诶呦。”
“我才不要被你抓住呢。”
在前面作nv子打扮撒丫子乱跑的正是魏国小王男姒琪。这是牠第二次偷跑成功,看大街上什么都新奇。
侍男清风气喘吁吁地落在后面,暗暗发誓下辈子一定不要跟一个ai闹腾的主子。
姒琪的爹爹虽然最受魏王宠ai,但由于牠的天真x子,居然没被其牠男人针对过。用王夫的话来说就是“傻人有傻福,与牠作对都是在浪费自己的脑子”。
此时,天真的爹爹养出来的天真的男儿被偷了荷包。荷包里除了几大块金元还有姒琪最喜欢的一颗玉珠,牠焦急又茫然的左右环顾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所措。
“真像一只小兔子。”
茶楼窗边坐着一位把玩着茶杯的nv子,粗布衣裳也遮不住她满身的贵气。热茶上氤氲的雾气模糊她脸部的轮廓,使鲜明的棱角柔和了几分。
乔装潜入魏国的武安君正愁事情没有进展,就让她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时常混迹于脂粉堆里的姜煜成一眼就看出了姒琪的男儿身,不过她也不知这就是被魏王养在深g0ng里备受宠ai的小王男,只当是哪家少爷偷穿了姐妹的衣服跑出来玩。
看着男孩被偷了荷包后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神态,姜煜成眯起眼睛,来了兴致,如同看到了猎物的狼。
她从二楼翻身而下,轻巧地落在地上,上前几步就从人群中揪出了小贼。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姒琪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一位双眼含笑的nv子把荷包抛了过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贼人跪在地上,不住地向身手不凡的姜煜成磕头。
姒琪盯着nv人出了神,心想这个平民还怪、怪英俊的。牠为了掩饰自己羞红的小脸,自以为很凶狠地朝小偷身上打去。
“还敢不敢偷东西了?”
“不敢了,不敢了。”
n凶n凶的男孩在姜煜成眼里更像炸毛的小动物,她抿起嘴唇,好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小偷灰头土脸、面h肌瘦的样子让姒琪在一番纠结后起了善心,牠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金元塞给对方,有些别扭地说道:“你走吧。”
小偷面露惊喜,但还不忘偷瞄大侠的脸se,看姜煜成点头后,赶紧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清风终于追了上来,牠拉着姒琪仔细打量,见小王男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牠没敢多打量旁边那个夺回主子荷包的nv人,凭牠多年在g0ng中0爬滚打的经验,直觉对方并不是什么平民。
见男孩的仆从过来了,姜煜成抱拳道:“那草民就先告辞了。”
“诶,别呀。”姒琪想要触碰姜煜成的袖子,但又触电一般收了手。
清风趴在姒琪耳边低语道:“小主子,快回去吧,让大王发现了可不好了。”
想到母王严厉的面容,姒琪一个机灵,他一步三回头跟着清风往回走,走出五米远时鼓起勇气冲姜煜成喊道:“大侠,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姜煜成在心里无声地回道:“我们当然还会再见面。”从荷包上的纹样中她已经大致猜出了男孩的身份,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牠不要太过惊讶。
不过此时二人都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姜煜成会收到姒琪的一份大礼。
多年以后,一个步履蹒跚的乞丐在夜se中拄着木棍前行,路过一个山头时被地上突出的石碑绊倒了。
“诶呦,牠爷爷个腿的,摔si我这把老骨头了。”
清风锤着自己的后腰爬起来,眯眼看着石碑上已经模糊的字眼,小声读了出来:“姒琪之墓。”
“哈哈,哈哈哈哈!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到si也没给自己争得个夫侍的位置,不还是沦落成了荒郊野岭里一块小小的石头,坟头上的杂草都快b我小腿高了。活该!”
清风朝石碑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边走边嘟囔道:“可怜付将军还把你当做夺回江山的希望,付将军啊······”
一瘸一拐的背影逐渐远去,一阵山风刮过,杂草丛中露出一捧g枯的花束,也不知道是谁来祭奠过这个亡国的蓝颜枯骨。
在地牢里被关了好几天的崔瑾辰时常饿的头昏眼花。见什么话都套不出来的董志气急败坏,吩咐狱卒只要饿不si就行。
崔瑾辰在心里直翻白眼,有没有一种可能牠什么军事机密都不清楚。用脑子想一想也能知道这些事情齐王和武安君怎么会跟一个医师透露,但董志就是笃定崔瑾辰作为姜煜成的相好一定知道什么。
浑浑噩噩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崔瑾辰一边为“系统”的存在焦虑,一边什么也做不了。
这天,外面突然兵荒马乱,火光冲天。狱卒跑进来打开铁门,拽着崔瑾辰就往外走。
“发生什么事了?”崔瑾辰一脸疑惑,脚步由于饥饿有些悬浮。
“问什么问,走就是了。”狱卒大力钳着崔瑾辰的手腕,满脸不耐烦。
外面正是深夜,崔瑾辰昏头转向地被拉着往前跑,兵刃相接的响声震得耳朵直疼。
跑到人群中间,崔瑾辰被狱卒大力推了出去。还没等牠反应过来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肩膀处便传来剧痛。
崔瑾辰自己还没因为疼痛而叫出声来,却听到傍边有人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好像是董志的声音。
姜煜成的剑直直地冲着所谓的田家主刺去,眼看就要得手,没想到崔瑾辰忽然扑了过来。从姜煜成的角度看,就像是牠要用身t保护田家主似的。
姜煜成眉头紧皱,连夜的奔波让她身心疲惫,只想速战速决。
剑尖没有改变方向,“噗”一声洞穿了眼前之人的肩膀,凛冽的剑气直达董志眼前。
除了崔瑾辰的肩膀,姜煜成感到自己的剑好似斩断了虚空中的什么东西,剑身发出一阵唔鸣。
董志听到脑海中清脆的碎裂声,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t里被剥离出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种偷钻时空裂缝,与不成器的废物狼狈为j的系统,在真正的天命之nv面前不堪一击。
肥猪一样的男人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嘴里还不忘破口大骂:“si娘们!我的系统,啊啊啊啊!我要把你们都灭了,啊——”
鬼哭狼嚎戛然而止。
董志的头颅连同手臂被一起斩断,脑袋咕噜噜地滚到一边,脸上还带着扭曲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闹剧就此结束。
齐王以身作饵,打出了一盘局中局。姐妹二人心有灵犀,互为利剑与盾牌,不是一个靠着系统才得以用y招苟活的自大狂能轻易撼动的。
一旁的崔瑾辰侧卧在地上,伤口止不住的流血,几名医师手忙脚乱的给牠包扎。
在这种时候,崔瑾辰还不忘用眼神透过人群的空隙搜寻姜煜成的面容。在看到对方冷漠的神情后,牠终于因为失血过多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这其实是天大的误会。面无表情的姜煜成犹豫着没有过去关怀崔瑾辰的伤势是因为——她从来没跟男人道歉过,这是关乎自尊心的事情。
姜煜成知道自己的失手,心里也为自己造成的可怖伤口而感到抱歉和焦急,但她就是没能迈动双腿。看到崔瑾辰昏过去后,姜煜成反倒松了一口气,想着等对方醒过来后解释也不迟。
然而就是着一瞬间的犹豫,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姜煜成在床边守了几天,崔瑾辰才悠悠转醒。
“你醒了?”姜煜成的声音冷淡,眼睛里的关切却不似作假。
崔瑾辰别过头去,又把双眼闭上了。
姜煜成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还没追究牠擅自离开营地的事呢,牠先闹上别扭了。
但大nv人要能屈能伸!
“对不起。”
带着梅香的吐息让耳蜗处痒痒的,粗粝的手指抚0脸颊的触感使崔瑾辰一阵颤栗。牠倒不是因为平白挨这一剑而委屈,而是埋怨姜煜成当时的态度不像是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是我第一次跟男人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心里要是没有你,怎会守着你这么多天等你好转呢。”
见崔瑾辰脸se缓和,姜煜成“再接再厉”,连哄带亲终于把对方逗笑了。崔瑾辰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想躲开姜煜成顺着脖颈一路下探的手掌,结果牵动了伤口。
“嘶!”崔瑾辰的眼角一下子闪出泪花,嗔怪到:“都怪你。”
“是,是,都怪我。”姜煜成见自己又办了错事,赶紧起身从床榻上下来。
“好了,我不闹你了。你安心养伤,煜宁先一步回都城了,咱们等你伤好了再回去。”
崔瑾辰看着姜煜成眼底的青紫,心知她这些时日也没能好好休息。心疼的同时,崔瑾辰还是在心里存了芥蒂。
牠问自己:“武安君真的喜欢自己吗?她从来没和自己诉说过感情,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可有可无的玩物?”
崔瑾辰把被子蒙到脸上,偷偷擦掉不争气的泪水,是因为受伤了吗,怎会如此多愁善感了呢。
田家主的尸首被大卸八块,0露着挂在了城头上示众。这不仅是警告世人谋逆的下场,也在威慑所有男人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在尸首被乌鸦啄地只剩白骨之时,姜煜成完成了田邑所有的收尾工作。田邑现在也不叫田邑了,改名东郡。田家为保全自己而隐匿起来几个nv儿也自请放弃了爵位,在朝廷派下的太守底下当起了小吏。
连日来风和日丽,明明是让人心情舒畅的天气,齐王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见到王g0ng外哭喊着要觐见的男子时,姜煜宁的预感成真了。被送给周天子的楚国王男逃婚了!还逃到了齐国的都城来。
姜煜宁虽然不待见崔瑾辰,但对自己的承诺向来说到做到。只是这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贺家暗地里的“仙丹”交易牵扯出了一串贪官w吏来。
该罚的罚,该贬的贬,贺家的家产也因此事被充公了大半。得知真相的崔家主当即斩断自己一缕发丝扔在贺正夫身上,当场休夫。
“妻主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狐狸jg?!”贺连跌坐在地上,已经出现细纹的脸因为愱恨而扭曲。
崔华背手站着,沉默不语,只是看向正夫的眼神b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是我错了。不过是联姻,老天为何要让我动心!”
贺连披散的头发遮挡着半张脸,随着手指用力,细长的指甲在木质地面上留下几道划痕,折断的指甲处流出血来,但牠就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被退回娘家的男人一辈子都会遭到别人耻笑,贺连咽不下这口气,在回去的路上便吞金自杀了。
听闻爹爹si讯后大哭大闹、口不择言的崔涵被武安君禁足到了府中一个僻静的院落里。仆从们惯会看主子脸se,都当侧夫消失了一样,就连侍男思琴也在偷偷考虑要不要投诚到二少爷那边。
而此时崔瑾辰并没有感到想象中大仇得报的爽快,这一切都像是飘在空中的一团棉花,没有真实的触感。接二连三的事情让牠心绪不宁,每天把自己过得失魂落魄的。
在甄别药材品类时屡次出错的崔瑾辰被太医院强制放了几日假。
陆丰实在看不过眼,给崔瑾辰出主意道:“反正现在得了清闲,何不去找找武安君?不然聚少离多,武安君身边美男那么多别再把你忘了。”
这话实在是扎心,药房管事在一旁轻咳,疯狂给陆丰使眼se,却被当作了眼皮ch0u筋儿。管事在内心捶x顿足:“果然没娶过夫侍,甚至连恋ai都没谈过nv人就是这么si脑筋!”
姜煜成因为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崔瑾辰,才没像以前一样没事就去太医院逛一逛。
由于楚国王男这个不速之客,姜煜成不得不即将出使楚国,她正烦恼用什么借口找崔瑾辰出来,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来邀请自己游湖。
十月十,丰收节,是司秋娘娘降临的日子。
百姓清早来到天nv庙祈福,庙内主持琼华真人扮成传说中司秋娘娘的样子,用麦穗蘸取净瓶中的清水点在人们手心以示祝福。
傍晚时分,盛大的游湖活动拉开帷幕。齐王灯火通明的雕花大船在湖中心分外显眼。姜煜宁为了避免与楚国的王男安可可见面,便谎称身t不适,实则在寝g0ng难得地睡起了大觉。
武安君与达官贵族们客套了一番,早早结束了宴会。她没搭理因为没见到齐王而一脸失望的安可可,而是拉着崔瑾辰登上了一艘不起眼的小船。
秋意正浓,湖面上凉风阵阵。秋风强劲,波浪起伏,城中百姓大多因为颠簸而收船回家,姜煜成和崔瑾辰却在这颠簸中得到了别样的趣味。
就连她酿的酒也带有梅花香呢,崔瑾辰这样想着,有一滴酒从牠嘴角不经意滑落。
酒气醉人,酒香四溢。不知是夜se太深还是月se太迷人,甚或是眼前的美se过于蛊惑,姜煜成探头用舌尖卷走了那滴花朵上的露珠,就如同打开了某个开关,气氛浓烈便一发不可收拾。
崔瑾辰从未想过要在婚前做这种事情,但酒意上头,那种若即若离的患得患失感让牠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更进一步的机会。
姜煜成惊讶于崔瑾辰b一般男子在x1ngsh1上还要空白,但牠笨拙的口舌也让姜煜成有了十分新奇的t验。
二人俱尽兴后,在塌上相拥赏月。
崔瑾辰等着对方说出求婚的话来,却见姜煜成看着明月陷入了沉思,没有要与自己表明心迹的意向。牠心中酸涩,随即有些恼怒,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然后背过身去。
哪成想姜煜成心里想的却是像崔瑾辰这样与大家闺秀不同的男子必定不喜欢被困在院墙之内,说不定还是自由更合牠心意,求婚之事先放一放也不迟。
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合,这两人反倒在亲热后冷战起来。姜煜成虽然看起来是个情场浪子,但从未花过心思揣摩男子的内心世界。
见崔瑾辰对自己突然冷淡下来,姜煜成一头雾水,只当对方因为崔家的事情而情绪低落。本来想开口询问崔瑾辰要不要一起出使楚国,见牠一副把自己卷在被子里不吭声的模样,姜煜成便也作罢。
二人就此分别,却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年少情谊最能让人难以忘怀,但若是其中掺杂了利益纠葛,不纯粹的感情也就没那么值得惦记。
姜煜宁在楚国做质子的年岁可不是什么温馨时光。不愉快的回忆大脑会强制忘掉,只有遗忘才能让人们有勇气走下去。
那些日子在姜煜宁脑海里已经模糊不清了,只在午夜梦回还能偶尔忆起星星点点的温度——几口热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