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上的黎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动静,侧头发现桓殷走了出来,面露惊讶,“咦,你也被赶出来啦?”说完她嘴里塞着糖球,悄悄朝桓殷招手,“快来,这个位置晒太阳刚好。”
桓殷:“……”
桓殷看到黎安找到机会正大光明休息的模样,想起刚才药老像是被人掘了祖坟的表情,突然有点儿替人不值。
他走过去,把咕叽塞到黎安手里,咕叽打了个嗝,吐出了他的【回复】。
黎安整个大无语,默默吐槽这人果然不会传纸条,然后就听到桓殷开口,“我和那个药人不一样。”
黎安:惊,我是要听到什么秘密了吗?话说罚站的时候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聊天是不是不太好?
“方止是被改造成的药人,”不知是不是被咸鱼传染,桓殷跟着黎安懒洋洋靠在晒太阳的地方,似乎头痛也减轻许多,脸上有一丝少见的惬意,
“修真界的人都喜好娇弱的药人,不论男女,越易控制越好,因为这样的药人更像一件物品,方便修士随心所欲地取用。但这种药人并不是时时都有,于是下界便有人找来资质适宜的孤儿幼童,强行催炼成药人,再售卖给需要的修士,这样的药人注定活不长。”
黎安被桓殷的解释惊诧到,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这个修真界,跟她印象中匡扶正义济世救人的名门正道好像差得有点远。
桓殷看黎安脸上露出有被恶心到的表情,莫名有些畅快,他站在阳光下,垂眸抿了抿嘴角,长而直的睫毛在眼底打出一片阴影,黎安从侧面看过去刚刚捕捉到。
黎安:完了,今天也是被美貌秒杀的一天。
黎安按着有点心动过速的胸口,忽然听到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桓殷的长相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几个路过的年轻女修也注意到了,见黎安和桓殷循着声音望过去,都纷纷害羞得脸红起来。
黎安:等等,别人脸红,我为什么会有种自家白菜被人觊觎了感觉?
黎安还没想明白,桓殷的视线就落回她脑门上,冷道,“换个位置。”
“为什么?”
“因为你这边太阳更好。”说完,桓殷也不管黎安同不同意,径直拉着她调了个方向。
后面几个女修见状一愣,只能看到桓殷甩过来一个不耐烦的背影,登时都不悦地搅着手帕走了。
黎安被桓殷挡住,没看到女修们的反应,只以为桓殷是真的想晒太阳,还让步给他多挪了点位置。
桓殷看到旁边突然多出来的空隙,脸色臭了一下。
黎安没注意他表情变幻,拿手肘撞了撞他,“刚才的事你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桓殷脸色不爽,没了讲故事的心情,言简意赅道,“我的体质是天生的,没有方止那么容易死。”
然而黎安听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有点不信。
桓殷看她的神情,耐着性子,扫到路边一株盛开的野雏菊,随手一拂扯了过来。
黎安看着那朵雏菊在他手上,像是变魔术一样,飞快地枯萎成一朵干草,继而又迅速化成种子,再凭空结出花来,比刚刚开得还要茂盛。
桓殷把盛开的雏菊塞到黎安手里,散漫地随口道:“只要我想,这周围的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算是分给你续命也够了。”
黎安握着花呆了一下,回过神才意识到桓殷说了什么,愣愣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小声问:
“桓殷,你这样说,是在邀请我睡你吗?”
桓殷听她说完,浑身一滞,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随即危险地眯起眼睛,
“你在做梦?”
黎安顿时松了口气,她就说嘛,桓殷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得退避三舍,当初她因为合欢香不小心那什么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哄好,可没有勇气敢再睡一次。
桓殷看着黎安被他拒绝后,露出一副庆幸的表情,突然就有点不高兴,但他又找不到应该不高兴的原因,于是脸色更烂,甩甩袖子直接走人。
黎安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们好像还在罚站诶,这样走人是不是有点过于嚣张?”
桓殷边走边睨她一眼:“你不想走那跟过来干什么?”
被戳破了心思的黎安嘿嘿两声,小跑两步跟得更紧,“干坏事总要有个带头的嘛,到时候受罚也有个人做伴。”
桓殷不想理她。
黎安对桓殷的冷脸习以为常,甚至还敢拉他的袖子,“诶,桓殷,刚才你说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真的么?”
“是又如何?”
“那你能不能大方点,帮我把这里填满?”
桓殷:???
桓殷听到她奇奇怪怪的话,停下脚匪夷所思地转头,只见黎安眼神期待地望着他,唰地一下把腰上装糖球的荷包拉开。
桓殷突然有点词穷:“……你脑子里整天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事了?”
黎安眼睛睁大:“谁说的?”
桓殷:“?”
黎安理不直气也壮:“我还有半个脑子是用来睡觉的。”
“……”
天气开始冷起来,黎安也渐渐习惯了每天到天极宗去上课。
那日她和桓殷罚站溜号,很快就被药老发现,各自被罚抄十遍《药经》,结果黎安因为狗爬字太丑,又被罚再多抄五遍,桓殷实在看不下去,最后还是用左手帮她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