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露送了吃食,天色不早,也该回去了,便道:“小君子,你可万勿再生气了。”
闵芽本将生气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听到行露这般一提起,登时又气恼上来,他并非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儿,当即脸色发黑。
行露又安慰了两句,闵芽越是安慰反而越是赌气,愈发的不欢心起来,行露后来也便离开了。
梁羡看着行露那柔弱的背影,不由摸了摸下巴。
今日奔波了一日,后来又陪着闵芽去女闾饮酒,白清玉也只是口头声称要教训梁羡“出轨”,其实并没有付诸行动,生怕梁羡身子骨柔弱,路上累着了。
二人什么也没做,只是相拥而眠,梁羡睡不惯那么高的头枕,正好把白清玉的胸口当成头枕,又结实又有弹力,真皮的就是不一样,睡得舒舒服服。
梁羡迷迷瞪瞪的睡着,突听“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吓得他一个激灵,立刻翻身坐起。
“怎么回事?狄人杀来了?”
白清玉也被吵醒了,安抚的道:“哪里有狄人?”
梁羡日前铲除了泉虞国,泉虞国乃是北狄的盟主之国,泉虞国一破,北面的狄人全都安分起来,争先恐后的朝贡周天子,一时间北面太平无比,哪里来的狄人搞偷袭?
梁羡揉着眼睛,抱怨道:“一大清早的,谁在鬼叫?”
“听着声音……”白清玉道:“有些像是宿公。”
梁羡震惊:“公孙夙?他被刺杀了?”
不赖梁羡这般猜想,毕竟他们已经踏入了宿国的边邑,这里是宿国的地盘,宿国的贼子下台之后,闵氏的势力浩大,谁也不想让公孙夙上台,动了自己“蛋糕”,如此一来,若说有人想要暗杀公孙夙,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梁羡根本不惊讶。
砰砰砰——
是砸门的声音,公孙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梁公!开门啊!梁羡梁羡!十万火急!开门啊!”
吱呀——
舍门打开,但开门的并非是梁羡本人,而是白清玉。
公孙夙一愣,但他看到白清玉并不怎么惊讶,似乎也是来不及惊讶,火烧屁股一般窜进来,哐关上大门,然后抱头蹲在门后,抓着自己的头发瑟瑟发抖的道:“见鬼了见鬼了!”
梁羡披上衣裳,打着哈欠走过来道:“公孙,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孙夙的眼底有些黑眼圈,一看便知昨晚睡得不好,不止如此,他的下巴还有一圈淡淡的牙印儿,脖颈上是热辣的吻痕,甚至衣领子都没掖好,雪白的里衣跑出来,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公孙夙蹲在地上语无伦次的道:“淬火!淬火啊!他……他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昨天、昨天晚上,他一边说喜欢我一边弄我,又说喜欢我又弄我,又……”
“等等!”梁羡揉着额角道:“孤可没兴趣听淬火是如何弄公孙的,揭过,说重点。”
公孙夙:“……”
公孙夙严肃的道:“淬火那个大哑巴,突然说喜欢我,昨天晚上,就昨天晚上,他足足说了二百四十八次!二百四十八次啊!”
梁羡淡淡的道:“那不如让淬火再说两次,凑个二百五。”
“为何?”公孙夙迷茫。
梁羡道:“这个数字,很符合公孙您的气质。”
“什么气质?”公孙夙压根听不懂“二百五”的用意。
白清玉无奈,揉了揉额角,道:“君上与公孙闲聊,卑臣让仆役去准备洗漱的清水。”
梁羡点点头,淬火抗议道:“什么叫闲聊?这很要紧的好嘛?梁公,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术士来,或者方士,要不然你把冯谋主借给我罢!给淬火驱驱邪,他真的鬼上身啊!”
梁羡翻了个大白眼:“他话少,你嫌弃他哑巴,现在他主动对你吐露爱慕,你又嫌弃淬火鬼上身,你这人怎么如此难伺候?”
正说话间,便听到屋舍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紧跟着是一个柔弱万千的嗓音道:“好巧呢,白君子用朝食了么?行露带了一些小食前来,梁国的大行人已然验过毒了,不知白君子可要食一些?”
梁羡支棱着耳朵:“行露?这么一大清早的,他怎么又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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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场【2更】
☆一口大黑锅差点扣头上☆
“行露?”公孙夙思索了一下, 道:“哦,是他啊。”
梁羡摸着下巴,狐疑的道:“这个行露, 昨儿个晚上来了一趟馆驿, 今日一大早上又来了,馆驿又不是没有庖厨,总是带吃食来做什么?”
公孙夙道:“馆驿虽有庖厨, 但膳食太烂了, 或许人家行露也看不过去了罢?”
梁羡:“……”
梁羡摇头:“不,有猫腻。”
公孙夙奇怪:“什么猫腻?”
梁羡道:“你不觉得这个行露怪怪的么?总是给白清玉送吃食。”
“不会啊!”公孙夙迷茫道:“他昨晚上也给我送了一些吃食, 还怪好吃的。”
梁羡:“……”对牛弹琴!
行露一大早又来了, 这次直接去找了大行人公子晦,吃食经过验毒,这才拿来的,不只是朝食, 还有一些酒水。
白清玉这个人素来冷淡,对什么都淡淡的, 因此不想与行露多多纠缠, 便转身准备离开,哪知行露完全不气馁, 从食合中拿出一只小酒壶,笑道:“白君子,这是行露自己酿制的酒浆,不知味道如何,还请白君子品鉴……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