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是敲门声,公子晦的嗓音在外面响起:“君上,宿国大行人送上了拜帖。”
“宿国大行?”梁羡眯起眼睛。
宿国的大行人,可不就是闵长辰的同族,也就是此次闵氏宗族遴选的人物之一么?
闵长辰乃是闵氏旁支的子弟,闵氏的旁支没有主家那般宏大,因着闵长辰在朝中的地位斐然,旁支这才崛起,令闵长辰可以和闵氏的主家抗衡。
这个宿国大行人,名唤闵谦之,乃是主家出身。前任闵氏宗主,也就是已经被斩首的宿国叛贼,按照辈分来说,乃是闵谦之的侄子。
如今侄子一死,他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所以闵氏的宗主之位便要从族中遴选优异之人。
闵谦之身为宿国的大行人,手腕非凡,这些年来他手中的人脉犹如蜘蛛网一般,盘根错节,不仅仅局限于宿国,甚至整个大周,都有他的关系网络。
白清玉皱眉道:“这个时候宿国大行人送上拜帖,恐怕与闵氏遴选脱不开干系。”
公子晦将拜帖交给梁羡,蹙眉道:“君上,晦往日里虽没有到过宿国,但也曾听说过这个闵谦之的手段,他可绝非什么善类,听说狠毒至极,乃是个十足的佞臣,此次宴非好宴,还请君上多加小心呢。”
梁羡点点头:“放心。”
行露便是闵谦之安排在女闾之中的细作,梁羡倒要看看,这个闵谦之何许人也。
宿国大行人在边邑有自己的田产与宅邸,此次的宴席,便是设立在他的府邸之中。
梁羡与白清玉乘上辎车,很快到了闵谦之的府邸。
不愧是宿国大行人的宅邸,虽只是边邑的小宅,但整个宅子气势恢宏,这才是公孙夙说的,用花椒和金子涂墙的屋子,透露着一股靡靡的奢华,金碧辉煌难以言喻。
府邸的大门口,有一个黑衣剑客抱臂而立,那黑衣剑客看起来十足年轻,或许与姚司思差不多年纪,但面容冷酷,仿佛一尊冰雕,身材亦高大,肩膀宽阔,脊背挺拔,一看便知是不可小觑之人。
那年轻的黑衣剑客拱手道:“宿国虎贲军陛长乌阳,拜见梁公。”
原来是虎贲军陛长,与姚司思一个官阶,负责护卫宿国国君的安危,可以说是国君的贴身侍卫长。
但如今这个国君的贴身侍卫长,竟然站在宿国大行人的府邸之外护卫,这说明宿国的国君身死之后,整个宿国都掌控在大行人的手中。
乌阳引着众人走入府邸,一进去便听到丝竹之音,欢声笑语,讴者歌女簇拥在一团,众星捧月的簇拥着一个青衣的男子。
男子歪斜在软榻上,正在抚琴,应和着那些讴者的舞步。
乌阳面无表情的抱拳道:“义父,梁公与梁相驾至。”
铮——
琴音铿锵而断,抚琴的青衣男子修长的双手压在琴弦之上,在夏日的黄昏之中微微侧头,柔和的光芒洒在他的面容之上,镀上一层金色的柔光。
梁羡挑眉,忍不住感叹道:“美人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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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调戏玉玉【2更】
☆孤喜欢美玉☆
“咳咳!”白清玉咳嗽一声。
梁羡淡淡的道:“孤只是实事求是。”
白清玉:“……”
梁羡在来之前, 脑补过很多次闵谦之的长相,他乃是宿国前君的叔叔,宿国的国君他也见过, 五十来岁的年纪, 大肚便便,按理来说,闵谦之怎么也得六十知天命了。
哪成想这个闵谦之, 打眼一看最多三十岁的模样, 甚至看起来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点子也不显年纪。
闵谦之从软榻微微欠身, 乌阳恭敬上前, 伸手扶住闵谦之,请他长身而起。
闵谦之掸了掸自己的衣袍,整理了整理自己的鬓发,这才上前拜见:“宿国大行人闵谦之, 拜见梁公,见过梁相。”
如此近距离一看, 闵谦之保养的的确很好, 岁月无法在他精致的面容上造次,唯独唇角的地位显露出微微的笑纹, 看得出来此人很是爱笑,起码是个笑面虎。
梁羡扶起闵谦之道:“宿国大行人多礼了。”
闵谦之果然十足喜笑,对梁羡抿唇一笑,那笑容仿佛春水,绵软的几乎叫人融化, 任是谁看了, 都会觉得心窍麻麻痒痒, 说不出来的受用。
闵谦之道:“其实此次斗胆邀请梁公赴宴,是想要为梁公赔不是的。”
“赔不是?”梁羡道:“大行人言重了。”
闵谦之淡淡的看了一眼乌阳,抬了抬下巴,乌阳立刻道:“是,义父。”
他转身离开,很快有两个人跟着乌阳折返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宿国负责接待他们的行人,另外一个,则是与行人一起喝花酒,在女闾吹嘘的狐朋狗友,也不知叫做什么。
行人与狐朋狗友颤巍巍的走过来,不由分说,咕咚跪在地上,连连扣头:“拜见梁公!梁公饶命啊!那日……那日在女闾,冲撞了梁公,卑臣……卑臣已然知错了!知错了!”
“小人也知错了!亦知错了!”
梁羡挑眉,这是闹哪出?
闵谦之幽幽的道:“便没有了么?你们得罪梁公之处,还要本君一点点,一个个的给你们指出来不成?”
他本生着一双勾人的挑花眼,笑盈盈的芙蓉粉面,但板起脸的时候莫名锐利逼人,吓得行人与狐朋狗友更是以头抢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