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周边的情况,与襄阳还不同。
如果说襄阳是水陆各半的城池,那么地处更加偏北的新野城,陆上交通更加发达,占据那里,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战船。
况且,那里早早的就被秦军把持,算来也有好几年了。从没见城中有任何大规模的造船活动。
慕容垂敢断定,这些木板一定不是从新野城外的白水漂过来的。
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浅显易懂,没有人不知道。
但是,例外也不是没有。
慕容垂凝神静思,将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情联系在一起考虑,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冲儿,白水在哪个方向?”
两人涉水而行,又向江边靠近了几步。
慕容垂前后观望,对这件事没有什么把握。
当然了,指望慕容冲也是没可能的。
在慕容冲这里,只要慕容垂在,就没有他动脑子的份。
慕容冲走上前去,还是很配合的看了几眼。
便摇手一指:“就在那边!”
白水在北方,然而,木板却是从南方来的!
回想刚才在船上看到的情况,慕容垂做出了判断。
“不好!”
“晋军或许有动作!”
慕容冲脸色一变,十分紧张:“阿六敦,你怎么知道?”
慕容垂不无忧虑的说道:“白水在北方,然而,你刚才注意到没有,这些木板却是从南边漂过来的。”
“我想,晋军的地盘上绝对不会风平浪静。”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慕容垂的第六感相当敏锐。
肠径被堵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派了探子出去,他说缘江戍一切正常,你也认可吗?”
“难道,那个探子还是在骗人?”
慕容冲那个一根筋的头脑,根本就赶不上慕容垂的思路。
“我那不过是随口应承,缘江戍里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根本就不关心。”
“氐秦战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慕容垂这话说的理所应当,毫无愧疚之心。
远在长安的苻坚,要是知道被他给予厚望,高官厚禄相待的慕容垂,此刻真实的想法,屠了他鲜卑全族也说不定。
“这件事,不要和秦军说起,更不要让符睿知道。”
虽然,慕容垂也觉得,慕容冲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对氐秦不利的事情还屁颠屁颠的找符睿汇报。
但是,基于这小子偶尔异常的脑袋瓜,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慕容冲答应的很痛快,这点屁事,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他巴不得氐秦倒霉。
另一边,慕容垂嘴上说着什么也不管,却还是加强了麾下将士的操练。
如果一江之隔的地方已经屯集了大量秦军,那么,这些秦军的目标,肯定是襄阳!
秦军如何,慕容垂并不关心,作为鲜卑人的领袖,他关心的,只是自己麾下的安危。
慕容垂正在思索,能把氐秦大军拉来给鲜卑军队当垫背的某种可能性。
……
缘江戍作为毗邻襄阳的最后一个晋朝把持的戍所,虽然距离襄阳已经很近。
但要想真的到达,至少还需要走两天两夜。
在汉江一侧,有呈西北东南走向的大洪山,地势险峻,整个山脉的走向,依着汉江,呈外八字方向发展。
大洪山虽然山高林密,湖泊众多,却并没有对大军行进造成多大困难。
不管是缘江戍还是襄阳城,在建立之初就已经考虑到了山水对军事行动的阻碍。
以汉江的走向为准,避开大洪山主山脉的阻隔,从缘江戍到襄阳城有便捷的水道和相对平坦的驰道相连。
漫长的驰道之间,有若干孔道,称之为“径。”
这种孔道一般两边都是高大光滑的山壁,士兵们行军打仗,必须从这些开凿好的孔道中通过。
原本这些孔道绝对可以保证大军通过,毫无阻碍。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