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警还在这样的小事上纠结,王谧不免有些气恼,语气之间竟有质问的意思。
老沈的脸面有点挂不住,黑沉着脸也不说话。
王谧却不管他的脸有多黑,自顾自又说道:“逐鹿中原暂且不提,只说是襄阳、信阳这几个原本在我朝控制之下的郡县,总该趁热打铁收回来。”
“身为北府一员,统领着几十万大军,难道,我们连这一点点的事情都做不到?”
“不要让在异族铁蹄下惨淡生活的百姓,继续南望官军又一年了!”
王谧心情激动,说到最后,声音竟有几分嘶哑哽咽。
他的屁股坐的太正了,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是圣人之言一般,完全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爱挑刺的老沈瞪了瞪眼睛,无话可说了。
“话说回来,慕容垂多年未有动作,那也是因为那几年氐秦气势如虹,无可抵挡。”
“那些年,被苻坚攻占的地方越来越多,各部族的首领纷纷被抓到长安城定居,他国破家亡,就算是想起事,也没有机会。”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星移斗转,据我所知,那氐秦内部的不同部落全都蠢蠢欲动,想要各自脱离出去,以慕容垂的才干,他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在几个部落首领之中,我们最应该防范的,就是慕容垂。”
“此人能征善战,同时还极有智谋,又在氐秦卧薪尝胆多年,可见意志力非常人能比。”
“现在他就在襄阳城中,与我们得胜堡几乎只有几里之遥,我们何不抓住机会,在襄阳城把慕容垂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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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已经有好办法了。”沈警孤身一人,根本无法与京口众人对抗。
既然王谧愿意出谋划策,那就让他一肩担起来好了!
至于他老沈就做一做抓虫补漏的差事也就罢了。
“当然!”
趁着沈警没注意,王谧将桌案上的薄纸拿起来,抖了几下。
“水陆毕进就是了!”
“也就是说,不只用骑兵攻城,还要用水军在江面上作战?”沈警也顾不上某人夺走了他宝贝的书信,不可置信的提出了疑问。
水战?
这怎么可能呢!
北府的水兵都还没有到齐,现在就把战船开出去,不是生生的给氐秦做靶子吗!
“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我们要火烧了氐秦的战船!”
什么水战?
这个老小子,想什么好事呢!
如今有了确切的换值时间表,王谧可谓是信心百倍。
“可是……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了!”
“明天符睿一来,北府的身份估计就掩饰不住了,我们只有一天的准备时间,来得及吗?”
不是沈警犹豫不决,若论性情,他老沈也不是个懦弱之人,只是,现在得胜堡中根本就没有可堪使用的水军。
“这有什么来不及?”王谧笑道。
“我们是去突击烧船,又不是要用水攻。”
“只要我们能给襄阳城里氐秦守军重创,拖延几天时间,待到北府大部队赶到,还有什么顾虑?”
“沈参军,王秘书,这烧船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只要让我带着麾下的士兵就足够了!”
“那好!”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沈警也把脑中的疑虑清除干净。他将那张写有换值时间的信纸交给了刘裕。
“拿着,把时辰记清楚了!”
时辰基本上是确定了的,只能选在巳时初刻。
但是如何突入到战船停靠的地点,确实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沈警与何迈开始斟酌书信的用词,王谧则把刘裕叫到一边。
“寄奴,突袭的日期就选在明天,符睿一来,你便带着兵马直奔襄阳城。”
“得胜堡这边,我会尽力拖延时间,给你们创造机会,你们一定要坚持到申时三刻,氐秦军队最为松懈的时候,再去突击!”
“一定要注意隐蔽。”
“这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刘裕坦然道。
“寄奴,这次突袭,只能步兵行进,那些新打造的长矛也用不上了,委屈你了!”他拍了拍刘裕的肩膀,当真是遗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