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不过如此。
崔延佑现在有多卑微,将来待到他显贵之时,手握大权,必定会反戈一击,把今日受到的屈辱,全都讨还回来!
重用这样的人,对王谧来说也是险棋一招,罢了!
让他先捡起这把刀,刺向敌人吧!
王谧和崔延佑达成了短暂的同盟关系,双方对这种联盟并不稳固都心知肚明。
另一边,队主曾靖率领着五百人的小队,沿着山岗一路狂奔,很快就依稀看到秦兵的战旗。
曾靖的眼睛登时亮了,热血沸腾。
“兄弟们,肥羊就在眼前!”
“跟着我!”
“搭弓,上箭!”
曾靖短暂的驻马,而他身后的士兵却还保持着高速行进的状态,士兵们将队主的命令层层传递下去。
许多还在冲刺的士兵,马蹄还没有停下,箭簇却已经飞了出去!
锋利的箭簇如雨直下,猛然间出现在这平静的山岗之上,而山岗的另一头,老老实实骑在马上,一心盼着崔将军给他们带回消息的氐秦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纷纷中箭,跌落马背。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箭矢?”
山岗上暂停的秦兵们,陷入了混乱,比人更加混乱的,正是他们胯下的坐骑。
马头马尾不停摇摆,侥幸没有中箭的士兵,拼命控制着战马,心中慌乱,眼神乱飞。
河谷里,山岗下面,甚至是浓墨一样的天上,都是他们观察的对象,唯恐那里埋伏着敌军。
箭矢就是从他们的手里飞过来的!
宁静无风的山岗上,脚下士兵痛苦的哀嚎声,遍布原野,混乱的局面,也没有人有余力去救治伤兵。
痛苦的他们,在血泊中打滚,谁能想到,毫无预兆的,他们就要在这条襄阳到新野的必经之路上丧命。
“不好!”
“是晋军!”
崔延佑走后,为首的队主首先发现了杀气腾腾的晋军骑兵,并不是他机警,也不是他的眼神好。
只因为晋军的大部队已经杀过来了!
他们如狼似虎,喊着响彻天地的口号,锋利的箭矢,再一次向着秦兵射了过来!
不对等杀戮
“快整队!”
“跟我冲!”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管这些晋军是从哪里来,又为何会把他们这一伙落单的秦兵逮了个正着,面对突如其来的敌军,只有迎面冲杀,才是唯一的活路!
氐秦队主迎着箭雨,带着兄弟们猛冲上前,无数的箭矢从他们身边掠过,战士们左推右挡,躲避着箭簇的攻击。
氐秦士兵人均作战经验丰富,虽一时慌乱,但当他们稍稍喘过一口气,便调整过来。
很快,他们就不再是被动挨打,拉弓上箭,开始给晋军颜色。
照实说来,若论单兵能力,荆州兵自然不是秦兵的对手,不说别的,单论膂力,人家秦兵大手一张,个个都能拉开两石拉力的大弓。
这样的近距离射箭,几乎可以达到百发百中的准头。
现在两军在山岗上遭遇,双方都是战马加身,正在进行高速对冲。这个时候,秦兵的又一大优势就凸显出来了。
氐人缘起塞外,弓马乃是立身之本,骑着战马运动射箭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在马背上,氐人射箭的准头就更是大大超过晋军。
本来双方的兵力就不相上下,晋军这边占据了一个先发制人的优势,一波箭雨撒下去,射伤了秦兵二三十人。
不可不说是给了秦兵重创。
然而,一旦秦兵跑起来,晋军的优势很快就被消弭于无形。
箭矢的准头迅速下降,甚至是十几只箭也射不到一个敌军。
两军相距大概还有两个山岗,曾靖举箭努力射杀,他亦感受到秦兵大队正在快速靠近。
而就在他的身边,荆州兵同袍也有不少中箭倒地的。
“队主,这样下去可不行,秦兵的弓箭比我军的要好,只拼弓箭,怕是拼不过。”
追随身边的小兵帮队主挡下了两支斜飞的箭簇,不由得担心。
得到崔延佑消息的时候,将士们都是信心满满,自认为可以轻轻松松就取得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