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刘裕再稍稍往上够一点,他的官职就可以和谢玄如今最信任倚仗的刘牢之平起平坐了!
刘牢之现在在谢玄那里的地位,谢安心知肚明,而刘裕,按照谢玄之前的书信所说,似乎是琅琊王谧的铁杆。
把这样的异心之人提拔到很高的位置,能放心吗?
“刘裕虽然功高,但他终究还是新人,能不能在军中站稳脚跟,统领大军,还需要再观察,老夫看来,给他一个宣威将军就可以了。”
看看,绷不住了吧!
郗恢撇了撇嘴,给了王恭一个暗示。
早就说了,只要他们兄弟配合,没有攻不下的山头,谢安老儿也一样。
“既然谢公决定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赏赐可以多一些吧。”
“我听说,这个刘裕家境并不富裕,家里人口也多,父亲又早亡,都等着他一个人供养。”
“也是很不容易啊!”
不知不觉之间,朝廷上的两大重臣,妥妥的世家子弟的王恭和郗恢,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给刘裕请功最积极的人。
若是刘裕或是王谧能够有心灵感应,必定会觉得十分欣慰。
现在的形势,不是小好!
是大好啊!
赏钱,倒不是不可以。
谢安沉吟片刻,笑道:“这个没说的。”
“抚恤大将的亲属,是朝廷应该做的。刘裕此番有大功劳,朝廷必定要重赏。”
“老夫看来,就赏他一百金吧。”
“大军现在还未到建康,此人既是出身京口,此地与建康相连,老夫看来,不妨在他还未归家之前,就把这些钱送去。”
“这样他在京口的家人也脸上有光。”
人人都有,就我没有!
王恭垂首,虽然谢安压制了刘裕应得的爵位,但不得不说,对于刘裕的赏赐,他却很大方。
刘裕起自草莽,之前毫无名声,只是打赢了几场仗,对于他来说,一百金的赏赐着实不少了。
况且,刘裕还可以享受到敲锣打鼓送到家的特别优待,这更是以往的很多将领从没有得到过的恩赏。
“刘裕的定下来了,那就要解决这个人了。”
谢安一盏茶还没有喝完,王恭便把另一个难题推到了他的眼前。
郗恢凑到跟前,看了一眼那战报上的名号,心里咯噔一下。
用到解决这个词,似乎也太狠了些吧。
而那个被王恭不幸选中的名字,正是王谧!
“王稚远一刀便斩杀了襄阳守将符睿,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要是别人说不相信,或许还有人会质疑,但是王恭说了不相信,却可信度很高。
毕竟,在建康的时候,他和王谧也算友善,对王谧的性情,在座各位之中,王谧是最了解的。
“依你看,王稚远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谢安当然也很怀疑,他甚至觉得,这个小子一定是使了什么花招,冒领了功劳。
“绝对做不出!”王恭挥挥手,特别肯定。
“王稚远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马都骑不好,如何能上阵杀敌?”
“这绝对不可能!”
谢安不问还好,一问,王恭的怒气蹭的就上头了。
王谧此去京口,还是在他给派的差事,早知道王谧到了京口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能夺得这样大的功勋,王恭是打死也不会让他去的!
有功劳也应该留给他王恭,哪里轮得到他王谧?
再说,那个王谧,武艺还赶不上他王恭,怎么可能斩杀氐秦大将呢?
还是符睿那样的大将,鼎鼎有名的高手?
在王恭等人的印象中,文弱书生王谧应该是连战场都冲不上去的那种人,就算是侥幸上去了,也只有充当炮灰的份。
“你们相信吗?”
王恭看向众人,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怀疑,他深信,在场的几个人,谁都不会相信软弱的王谧,居然可以于千万人中轻而易举的取敌军上将首级!
“当然不相信!”
“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上战场?”
“什么时候听说王稚远喜欢打仗了?就连这次他去京口北府里探查情况,也是你一再邀请,他才勉为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