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年纪大了,这个朝政把持在他的手里,时间不会太长了,总要为后来人铺路。”
“他会为我们二人铺路吗?当然是要提拔自家人。”
“如今,谢玄便是谢家年轻一辈中,最好的一个人才。”
“这个中外诸军事的职位,不交给谢玄,还能交给谁?”
“总是要交出去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样看,不久的将来,这个朝廷上,我们就要听命于谢玄了。”郗恢终于顿悟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喝,倒是两不耽误。充分证明,谢安的预料没有一点错。
这两位同仁,虽然看起来厉害的紧,实际上都不是那种干脆利落的个性。
绝对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
你看,也没有人特别的劝说他们,甚至连谢安的得力助手谢宁,都没有在他们身边停留,伺候一二。
两兄弟,你一盏,我一盏,小酒喝的起劲,饭菜也吃了不少。
不是死活都不肯留下吃饭吗?
这样一来,就算是谢安去睡午觉,他们兄弟都不会觉得时间过得慢。
“那我们怎么办?”王恭把那封襄阳战报重新收回到袖里,时辰也不早了,什么稍事休息不过是谢安的借口。
估计老头子也不会再出来见客了。
吃饱喝足,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也到了该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了。
“当然是把谢公的意思拟好旨意,让陛下去定夺了!”
“他们两边较劲,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吃好喝好,静观其变即可。”
相比而言,倒是郗恢算是个坦坦荡荡的男儿,他忽然意识到,他们这些其他世家的子弟在这件事上实际上不必参与过多。
就让谢家和司马家去较量就好了,待到他们分出胜负,这才能有别人插一脚的份。
……
“大兄,他们都走了。”
王恭和郗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他们端坐的正堂后面,一扇屏风之隔,谢安的亲弟弟,谢石就在这里坐着。
从刚才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些不入耳的言语,全都被他听到了。
小厮们上来收拾碗筷,谢石才转过了几道游廊,来向谢安汇报情况。
而这个时候的谢安在干什么呢?
他当然不会是在休息,看到两个后辈统统上了他的当,谢安兴奋的不行,哪里还能舍得睡觉。
他把谢石叫来,安排他偷听,就是为了了解后辈臣子私下的言论。
其实,他们说些什么,谢安大致都能猜到,但他还是很好奇。
这便是谢安与一些年老权臣的区别了,很多人做官时间久了,便会慢慢失去做人的实感。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权力,他的生活也只剩下了把持权力,争夺权力,除去了这件事,他们几乎一无所长,什么都不会干了。
四两拨千斤之计
然而,谢安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他也时刻警惕,不让自己沦落成为一股争权夺利的木偶。
谢石过来的时候,谢安正在一片花圃中闲逛。
他手中端着一个笸箩,从远处看,完全看不清笸箩里放的是什么,可是谢石却清清楚楚。
“大兄又在搬弄这些石子了!”谢石走近,果然看到笸箩里装满了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石子。
都是谢安多年以来的收集。
“我却看不出,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摆弄的。不过都是些石子嘛,在我眼里,全都是一样的。”
“而且,也脏得很。”
这么多年了,谢石还是不能理解大兄的这种奇特的爱好,那石子冰冰凉凉的,夏天把玩起来还算可以。
谢安爱石成疯,不管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手里都缺不了他心爱的石头。
这个东西,真的有这么好玩吗?
“这就是你不懂了,千般怪石的奇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谢安将一块块收藏,摆放在花圃的泥土地里,有的就摆在明面上,有的则还要费力埋起来。
“大兄,这又是做什么?”谢石感觉,大兄的诸多行为,他完全无法领会。
“当然是让石头吸一吸地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