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将军是不会亲身涉险的。”
曾靖侃侃而谈,自从在襄阳战场上结识了王谧,他就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一门心思的要跟着他混,为了王谧,他甚至连生命都可以抛弃。简直是王谧的忠实狗腿。
现在来到了敌军面前,眼前都是憎恨的氐人,不管他们是何居心,曾靖都要把北府将军的排面抬的高高的。
符丕眉头一跳,登时就怒了。
抄起桌上的镇纸就想扔过去,抬头一看,眼前的不是杨白花,而是不知姓名的晋军小将。
却又放下了。
“你说的那晋军的主将,可是那朝廷上来的书生王稚远?”
曾靖稍稍愣了一下,那杨白花赶忙接茬:“将军说的没错,正是那王稚远。”
“他说了,他可以入城和将军商谈,但必须带着自己人进城,否则他怕出意外。”
呵呵!
意外!
就他那点兵马,就算让他进城又如何,还不是肉包子打狗,全都要烂在邺城这口锅里。
“他想带多少兵马?”
符丕居然会心思活络,这一点大大超出了杨白花的预料,难道,他真的愿意让王谧带兵入城吗?
杨白花犹豫了,那个数目,若是说出来,以符丕暴躁的性子,肯定会跳起来。
“不多,两千人。”这里有曾靖,就算杨白花不说实话,曾靖也不会拖延。
“你说什么?”
“两千人!”
果然,符丕跳起来了。
杨白花赶紧往后闪了闪,动手的时候可别溅我一身血。
曾靖却是不卑不亢:“确实是两千人,一点没错。”
“也请符将军理解,我们两军以往别说是合作了,简直是毫无交情可言。前仇暂且不提,只说现在,不论如何,我们是带着人马过来了,那个阵势你也看到了,我们可是诚心诚意来援助的,不是作假。而你呢,符将军?”
“你不要以为我们看不透你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把我军将领扣在邺城,威胁我军为氐秦拼命吗?”
符丕老脸一红,被当场戳穿的感觉,着实不那么美妙。
杨白花又向后退了几步,被溅血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大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老夫没有这样的想法。”
曾靖也不客气:“口说无凭。”
“反正现在的局势就是如此,慕容垂就在不远处了,一旦慕容垂赶到,两军合围,邺城旦夕不保,到时候,丢了邺城,与我晋军何干?”
“如果符将军不相信我们,我们又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还不如引兵回还的好。”
都闹到这种地步了,曾靖也是什么都不怕了,干脆盘起两腿,席地而坐,直接摆烂。
能怎么样?
难道,他说的不是事实?
就现在,符丕一刀杀了曾靖,也不能催动晋军一定出手相助。
这笔账,谁还算不过来?
这个混乱的世道,能明哲保身的,都是俊杰了,想要别人仗义出手,除非是亲爹。
更何况,在这大争之世,很多时候,连爹的不好使。
你符丕又是哪位?
王稚远认识吗?
认你做爹了吗?
气氛就僵持在这里,符丕不可能妥协,曾靖也不会松口。
而且,你看,他架势摆的足足的,杀他,他也不怕,杀了他,还是成全了他的偶像老王了呢。
只要曾靖出差错,晋军便会坐视慕容部和符丕打个你死我活。
而且,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符丕就是想退一步都难。
答应借道?
现在就是你想借道,慕容氏也不会答应了。
人家的最强靠山慕容垂眼看就要来了,等到慕容垂一到,鲜卑人就抖起来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晋军撒手而去,无异于是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