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理解的?
就是不理解,也要说理解,不理解,你还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吗?你不能。
你不能就要等着谢安来出谋划策,于是,在现阶段,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只有应和的份。
王恭口称理解,其实,心里脏话早就骂了一箩筐。
看着王恭明明心里恨得要死,脸上还要装出恭敬的模样,谢安心里还是很舒坦的。
并且,他打算让自己再舒坦一会。
“不过呢,你也不用心急,最终赏不赏,如何赏,也不是现在就能决定的事。”
“这是何意?”
王恭没想到,谢安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向他请赏,而是居然还在考虑应不应该给王谧赏赐。
简直令人捉摸不透。
而且,看谢安的态度,似乎也并不是说笑,是当真的。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
谢安笑道:“老夫听说,你一早就给稚远写了信,让他带着大军迅速回城,有没有这回事?”
闻听此言,王恭登时一愣。
“这……谢公何出此言?”
王恭的声音都透着颤抖,这不就是露怯了吗?
终究还是太年轻,在谢安这样的老狐狸面前,道行还是浅了些。
不过,很显然,王恭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段位和谢安有任何的差距,他自我感觉好得很。
于是,明明是落了下风,瞬间破功,还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走在说多错多。
处处都被谢安拿捏,挖坑的道路当中。
王恭越是心中惴惴,谢安就越是斗志昂扬。
哼哼!
别人都嘲笑我们是老人家,老人家要是再不支棱,岂不是真的被人看扁了?
就让你们看看老人家的厉害!
“阿宁,你也不必掩饰了,老夫都已经把这件事拿出来挑明说了,也就没有追究你的意思。”
“你又何必?”
“你若是不承认,那我们可就没法谈了。”
谢安又喝了一盏酒,把那酒盏砰的一声放到案上,他虽然没有动怒,却又气势十足。
压迫力,简直是满满的。
王恭盯着那只被他摔了的酒盏,一瞬间陷入失神。
这件事,怎么会被谢安知道了呢?
从哪里走漏的消息?
虽然,王恭也做好了有可能会被朝臣知晓的这种准备,但是,他却没想到,会被谢安知道。
要知道,他最想瞒住的人,就是他!
别人都知道了也无所谓,唯独不能让谢安知道,就算是要知道,也要等到王谧他们回来才行啊!
怎么可能这么早?
既然谢安早就知情,那么他肯定也一早就做了部署,不可能坐以待毙,现在,王恭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个分界线,就是谢安的这一句话,谢安张口之前,王恭还是那个自信满满的大权在握之人。
而这句话之后,王恭就变成了战战兢兢滑稽可笑的人。
这个滑稽,并不是别人认为的,而是王恭自己就这样认为。
难道不滑稽吗?
难道不可笑吗?
本来还想端着架子,借着生辰的机会,给谢安难堪,给他出难题,殊不知,在谢安的面前,他一出招,就好像是个小丑脱光了衣服在表演。
一切的一切,谢安早有预料。
如果,谢安对他给王谧写信的事情早就知情,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明,谢安也知道,信中的内容?
想到了这一点,王恭的心登时便咯噔一下。
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