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谧皱了皱眉,和小得儿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王阿宁,真不知道在搞什么花样,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难道还想负隅顽抗?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越走近,这个气氛却越不对劲了。
五开门的厢房里,竟然传出了丝丝拉拉的呻吟声,声音不大,却很清楚。
断断续续的,似乎还在刻意的压制。
带着疑惑,王谧进了门,看到此情此景,顿时就愣住了。
阿宁自闭中
“阿宁,你这是……”
“要自戕?”
“你可别想不开,太后也没说让你死啊!”
卧榻之上,王恭歪歪斜斜的躺着,身下鲜血淋漓的,大片的血迹都把他素白的袍服给染红了大半,从远处望过去,也分辨不清具体的伤处。
王恭哼哼唧唧的,一位看起来端庄优雅的中年女子,看起来正是王夫人。
看到王谧等人,立刻起身行礼。
听到王谧的声音,紧闭的双眼立刻就支棱了起来。
“谁说我要死?”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这倒是实话。
小得儿上前,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宰辅大人,太后娘娘有旨意,看宰辅大人的样子,大约也无法起身接旨了吧。”
“那小的就在这里念了。”
王谧一直看着王恭,终于看出他是腿断了,结合那血液的新鲜程度,应该还是新摔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成这样?
自杀是不可能的,从没见过哪个人自杀是伤了腿的,这又不是现代,站在十几层高楼上就可以摔死。
这个时代的楼房,最多也就是二三层,根本没有傻子选择跳楼死。受不了王谧怀疑的眼光,王恭别过了头。
看他不言语,小得儿这才说道:“太后娘娘有旨,王恭身为宰辅,戕害人命,横行妄为天理难容,自今起幽禁在家,非诏不得出!”
这一道旨意和此前与王谧商议的有了一个罚俸的区别,在将口述写成旨意的时候,王贞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罚俸的事情给抹去了。
有了罚俸,不管是三个月还是半年,都好像是给王恭判处了徒刑一般,有了一个脱罪的具体期限。
王恭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道理可言,能不能饶恕,还要看形势的发展。
“王夫人,接旨吧。”
王恭气哼哼的,不但对自己的罪过丝毫没有反省之意,甚至还很不服气的样子。
王夫人劝说了几句,王恭仍然是没有反应,闭着眼,不搭理。没办法,只能她来代替了。
“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王夫人起身送客,来到院子里,这才看到,几十个北府兵,正一字跨步站在那里,目光充满了杀气。
“夫人不必担忧,这些人都是我带来的,也是太后娘娘准许的,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殷将军身死非命,两个幼子也惨遭毒手,城中百姓惶惶不安,这一切,都和宰辅大人脱不开关系,太后娘娘听说了此事,既惊惧,又心痛。”
王夫人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打断他,于是,王恭便继续道:“自从我掌握北府,阿宁对我就多有微词,太后娘娘身在中宫,总是尽量调解,但是,阿宁还是不肯听劝,做出了这样的恶事,太后娘娘人在深宫,也阻拦不住。”
“相信此事一定会在建康城中掀起轩然大波,朝中大臣绝对不会放弃追究此事,太后娘娘身为宰辅的亲妹妹,如今,陛下幼弱,她代为执掌大局,只能先把宰辅大人幽禁起来,也算是给汹汹物议一个交代。”
“还望王夫人能够多多劝说,不要让阿宁多想。”
真是一个舌灿莲花,颠倒是非的人。
王夫人点了点头:“这我都明白。”
“不过,我也有一事要请求王侍郎。”
这一位王夫人以前虽然见面不多,但是,也一直都带给人沉稳多谋的印象。
今日,面对如此变故,居然还可以从容的提出要求,不得不说,要是她去做宰辅,说不定都比王恭要强。
“夫人请说。”
王夫人深吸了口气,叹道:“我只求,王侍郎能够放过阿宁,不要为难他。”
这……
这又是从何说起?
面对王夫人的质问,王谧多少有些情绪。
“王夫人,阿宁为什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