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房子四周。
也罢,她现在就去刘府一趟。
……
外面还下着雪,云泠撑了把伞出来,阿奇连忙要帮她打。
一路上,阿奇还顺便买了两个烧饼,憨厚地和云泠说,“抱歉沐娘子,路上来得急,肚子有些饿了。”
云泠摇了摇头,“无妨。”
很快到了刘府门前,阿奇把烧饼放进胸口,收好伞才过去把门推开一点,笑着说,“沐娘子,请吧。”
云泠定了定,对阿奇笑了下。点点头,抬腿走过去把门推开。
边走边问阿奇,“夫人现在在哪里?”一进去,忽然在视线前方看见一道颀长挺直的背影。
身披一件玄色刻丝大氅,不知站了多久,已落了满身的雪。
听到开门声后,他缓缓转身,让她看清了他的脸。
话音一顿,云泠脸上一瞬间血色尽失。
脊背僵硬,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云泠脑海一片空白,绝望地摇了摇头,脚步怔怔往后退,下意识转过身想离开,却见着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关上。
漫天风雪袭来,他被雪落了满头银白,携着一身冷意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云泠只能怔怔看着,内心只剩下绝望。
三年,几千里路,千难万险,她还是被他找到。
不过一会儿,太子谢珏已走到了她身前,垂着锋利的凤眸,视线落在她身上。
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也甚是平静,声音低沉而平缓,听上去却比这漫天风雪还刺骨,“沐娘子,好久不见。”
云泠脸色煞白,没说话。这时旁边匆匆走来几人,是刘夫人。
她来到跟前,看到眼前的状况有些懵。
怎么临泽王也认识沐娘子吗?
这个想法从脑中快速闪过,刘夫人很快对着谢珏行礼,“见,见过王爷。您……”
谢珏转头,声音平淡,“本王寻沐娘子有些事,不知刘夫人可方便。”
“当然当然。”刘夫人忙不迭地说。
谢珏唇角扯了一个淡淡的弧度,“甚好。”
见状云泠还有什么不明白。
确实是刘夫人要找她,而他,不过是借了刘夫人的手,交代了阿奇,让她上钩罢了。
恐怕他昨天就知道她了,所以在她房子外面已隐了暗卫,在城外做了马蹄印,布下天罗地网,像个耐心的狩猎者,等待她上钩。
谢珏已经转身离开。
云泠无路可逃,只能跟上。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刘夫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沐娘子何时与临泽王认识了?
不会是看上沐娘子了吧?刘夫人越想越不放心。
……
下了一整晚的雪,地上已厚厚积了一层,踩上去有吱呀的声音。
一路沉默来到东厢房,房门早已打开,云泠看着他平静的背影,迟钝麻木地抬腿走进去。
刚刚进了房间,外面风雪阻挡。他忽然转身,一瞬间他的身影居高临下覆盖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颈项抵到墙上,令她不得不惊颤地仰起头,下意识抓着他的手腕。
耳边他的嗓音低沉狠厉,“整整三年,孤终于找到你了。”
似地狱而来,带着无尽阴冷。
谢珏看她一身素布衣裳,一头如墨长发只简单用青色发带绑着,小脸惨白。绯薄的唇角扯出嘲讽的弧度,“好一个为人师表的沐娘子,改头换面至此,真是让孤好找。”
声音忽地发狠,“寡妇?”
“孤什么时候死了,让你当了寡妇?”
云泠顿时脊骨颤了颤,眼眸里水意波澜,仰着头,她强忍着,平静地说,
“殿下广下通缉令,布下天罗地网,我若不改头换面怎能逃过重重追查。”
“我只恨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筹谋许久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掉以轻心。”
一句话勾起了三年前的前仇旧恨。
“好一个筹谋许久!”
“你的悉心筹谋,苦心孤诣,甜言蜜语,”
谢珏俯身凑近,漆黑凤眸眼底森寒,抓着她脖颈的指骨一点一点收紧,“让孤陷入你编织的陷阱,欺骗孤,背叛孤,愚弄孤,哄得孤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