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无极热情洋溢道:「几晚都可以啊!我怎么能让女郎露宿街头呢!」
「不过嘛,」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给食宿费,不然我娘可能不给你们煮饭。」
「这个自然。」李虚白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韦无极毫不客气的接过来,领着众人进了后院。
蓬莱对安小虎撇撇嘴,意思是,你看这个财迷心窍,见钱眼开的家伙,他怎么会拒绝!
韦无极的父亲寡言少语,母亲徐氏截然相反,热情爽朗,快人快语。听说李虚白等人要借宿几晚,立刻将客房收拾一番,安顿几个人住下。
青檀没想到会被困在京城,坐下来首先想到的是林氏。若是晚上见不到她回去,林氏必定会焦虑不安,担心的彻夜难眠。她得想办法送个信回去,以免林氏担心着急。
另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件事。李虚白和蓬莱都被困在这里,正好可以验证他们是不是和仙人状有关。假如明日有人上青天塔投仙人状,如果无人取信也无人送信,那岂不是说明,李虚白和蓬莱就是「仙人」?
如果青天塔的仙人状照旧被人取走,照旧有人送仙人信指出凶手,那就可以排除这两人的嫌疑,至少取信送信的人,不是他们。
青檀想到这里暗暗激动,立刻起身出门,走到院子里,正巧碰见蓬莱也从房里出来。
蓬莱问道:「二娘子要出门?」
青檀含笑道:「我突然想起来师父有个熟人住在附近,我去找他一趟,问问可有办法给我娘捎个信回去,不然我娘见我不回去,肯定会担心。你也要出去?」
蓬莱道:「我去替郎君买些膏脂。」
青檀又好笑又好奇,一个男人为何如此爱惜自己的手,当真是一天都不能缺吗?
她忍不住戏谑道:「你家郎君一天不抹会怎么样?不会……挂掉吧?」
蓬莱噗嗤笑了,「当然不会啊。」
「我刚好要出去,顺便替他买回来吧。」
「我陪着二娘子一起去吧。」
「不用。我去去就回。」
蓬莱略一犹豫,便把钱袋递给青檀,「那就多谢二娘子了。」
青檀离开韦家,径直前往杏花街去找风喉杨昭。他是江进酒的好友,也是京畿风喉的一个小头目。
走到杨家门口,她停步左右查看,发现无人跟踪,这才用风喉的暗号敲门。
杨昭开门见到青檀,连忙把她让进院内,问道:「你怎么来了?你师父呢?」
「我师父在幽城。」青檀开门见山,长话短说,「朔州节度使萧元盛遇刺,现在满城都在缉拿刺客,不让出城。我有要紧事必须给师父传消息,请杨叔帮忙飞鸽传书过去。」
杨昭拿来纸墨,青檀写好信,封到信筒里,交给杨昭。
她已经想好了一条计策,趁着李虚白和蓬莱被困在京城,刚好可以测试这两人和仙人究竟有没有关系。
离开杏花街,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青檀办完了正事,这才去替李虚白买东西。
今日因为搜寻刺客,很多店铺都提前打烊,青檀连着找了数条街,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店主正在上门板准备关门。青檀赶紧进去买了一盒。
这一番耽误,回到韦家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蓬莱提着一盏灯笼,在大门口来回走动,见到青檀忙不迭的迎上来,「二娘子你可回来了。我还担忧你出了什么事或是迷了路。」
青檀笑道:「今日店铺全都早早打烊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脂粉店。」
蓬莱谦然道:「早知道我自己去了,让二娘子费心跑了这么多路。」
青檀摆手说没事。
蓬莱左右看了看,奇怪道:「二娘子没见到我家郎君?他担心你迷路,说在路口等你。」
「我没见到。」
「可能在那边的路口,我去找他。」蓬莱打算去巷子另一头。
「还是我去吧。」青檀接过蓬莱手里的灯笼,朝着对面巷口方向走去。月色昏昏,依稀照见路口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孤冷的寒夜里。
李虚白听见脚步声,转身疾步朝她走过来,问道:「你没事吧。」
他一向拘谨守礼,青檀乍然听到他关切的询问,微微一愣,心道难道他被自己感动了?
「没事。我就是找铺子找了好久才买到你要的东西。」青檀把手里的膏脂递给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发现他手指冰凉,显然在外面站了许久。
她半是戏谑半是认真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啊。」
「你是跟我一起出来的,我自然要……」要什么他没说出来,顿了顿,低声道:「不然如何对夫人和大娘子交待。」
青檀有些遗憾天色太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脸色红了没有。
回到韦家,韦无极的娘把青檀领到厨房用晚饭。李虚白回到屋里,把膏脂打开闻了闻,还好,味道不是很刺鼻,里面也没有加什么东西。
蓬莱一边替李虚白铺床,一边感慨,「二娘子对郎君真好,大冷的天为了给郎君买膏脂找了很多地方。」
李虚白看着香膏,低哼了一句:「好到问我一天不抹会不会挂掉?」
蓬莱惊讶:「郎君你怎么知道的?」
李虚白懒懒地望床上一躺,「我有千里眼顺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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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进酒收到飞鸽传书,立刻派人给林氏送了消息,然后让阿松把张夼和卫通叫到兰言堂一起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