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去吃饭吧?”夏倾月点开手机搜索餐厅,筛选过后找到了一家口碑还不错,预约成功。
“好。”江辞微偏头看着她,应声,眼睛的温度与在馆内时屏幕映现的没有任何差别,“天气冷了,尽量不要吃冷凉的东西,会伤胃。”
一瞬间的对视,留存在夏倾月脑海里的画面拼接对应起来。她想起荀瑶对她说的,遇到自己喜欢的男生会不由自主地想看他,她其实可以听着,但听到他的声音后就会下意识地看向他。
这……算是不由自主吗?
应该不算吧,其他异性说话的时候她也会看向别人。
没有细想,夏倾月“嗯”了声。
江辞进了半决赛,夏倾月真的特别高兴,平时冷静理智的她,今天一开心点了瓶红酒。
起初他说她从不喝酒,她乖乖地坐着,眨眼看着他,让他舍不得对她说不:“我从小到大都没试过酒的味道,好奇。放心啦,我不会喝醉的。”
只是这话还没抛出去五分钟,酒未过三杯她就醉了。
少女脸颊的红晕丝丝浮上来,牵动着意识跟着混沌,她的长睫缓缓落下,又微升,重复了好几个回合忽然偏了下脑袋,手心撑着侧脸,唇线弯起对江辞说:“你好好看啊,但是没有阿辞好看……”
她醉了,而且醉得不轻,连对面的人是江辞都没认出来。
江辞没说什么,站起身走到夏倾月身边的位置坐下,她的视线随着他的步子缓缓移动,一个片刻也不落空。
他怎么不说话?是她说错话了吗?
好像……不应该说他比谁谁不好看,他会不开心的。
“姐姐,你醉了。”
江辞理了理她醉酒中途戴上的毛绒帽子,碎发粘在她的脸侧,他轻轻拂拭掉。继而,夏倾月胳膊倏然一越,纤细的指节圈住他的手腕,低声喃喃,“……我有点热,可能是帽子戴久了。”
脸部温度在酒精的催化下渐升,仿佛烧碎了少女心里最后一道抵热的防御。
她抬眸看向江辞,手还抓着他不放。
心率的跳动仿若在诉说着什么,怦怦的,她听不清了,而后,轻扬起手臂将自己的侧脸贴向他的手心。
晚安
周遭气氛趋近极致凝结, 风微浮,摇曳着桌面上摆放的花束瓣蕊,其中降了一片轻轻擦过了少年的腕骨。
花束一厘厘招晃, 夏倾月握着江辞的手也在一厘厘前移, 距离寸寸短减,她的侧脸贴着他手心的那一刻, 少女微蹙的细眉终于抚缓了些, 低声对他道歉:“……对不起, 我……我不该说你的。”
尾音越来越低, 像是犯了错误请求谅解的小孩子。
江辞瞬时明白夏倾月指的是什么, 她没认出他,说他没有阿辞好看,这些他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现在的她把他错认成了谁?
顾鹤吗?
这样想着,心底莫名有股难压的火息一点点燃起,他很想问清楚她,但又怕吓到她。
看着夏倾月闭上眼睛,长睫微地颤了颤,侧脸移开了几分而后再靠近蹭了蹭他的手心,好似小猫在撒娇。
江辞别开视线,耳骨浸染的绯色随之蔓延加深。
夏倾月没有睁开眼睛,自然是看不到他又一次红了耳朵的样子。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很热,他的手温度低凉,想再靠近他一些, 模模糊糊的意识中,她好像听到他很轻地说了句:“不用道歉。”
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原谅她了吧?
她刚想点点头, 却清晰感觉到脑袋上多了一处温热的触感,尽管有着毛绒帽子的相隔,却依旧可以辨别识清。
“热的话,那把帽子摘了好不好?”他像在哄她。
一听要摘帽子,夏倾月放下了江辞的手,握着他的手腕也松开了,双手找到帽子边沿牢牢抓住,比刚在圈他的手还要用力气,“不行!”
发现和他的位置坐得也近,她一手撑着椅子后退,两人的距离顺势增加了半米,退到后面,肩胛骨碰到落地的玻璃面,没地方可退了,她的眼睛里升起警惕,“不、不可以碰我的帽子,这是……阿辞送给我的,我很宝贝它。”
一句话说得不太连串,不仅没让人觉得她有多生气,反倒更可爱了。
说罢,夏倾月站起来险些稳不住身子,江辞想要扶住她,她已经绕开了他往餐厅门口走去。
为了追人,江辞刷卡结了账单,而后拿起夏倾月忘在座位上的戴妃包赶紧去追她。刚走到餐厅门口,他看到她停下了步子,神情略有些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餐厅的侍应生恰好经过此地,礼貌询问夏倾月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需不需要帮助,她点头,说自己找不到门的位置在哪,明明进餐厅之前还有,吃了顿饭的间隙就找不到了。
“女士,餐厅出口在这里。”侍应生稍稍欠身,手臂微展示意一处方向,为夏倾月指明她所说的怎么也找不到的餐厅门到底在哪里。
夏倾月目光偏转,原来她走过了……
虽说她现在醉酒,但也知道别人帮助你过后不能忘记礼貌,“……谢谢。”
侍应生看少女的脸色不同于寻常人,猜测她应该是醉酒了,心里正腹诽着是谁这么狠心将这样漂亮的女生一个人撇下,但言语仍然恭敬:“冒昧地问一下,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不是……”在夏倾月想说还有一个人的时候,江辞已经出现在她身边,然后回答了那个问题:“我们是一起的。”
少年轻颔首,“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看清眼前男生的全貌,侍应生立马撤回了刚刚内心腹诽的话,连连摆了摆手。
两人离开后,女人轻叹一口气,老母亲般慨叹这对小情侣颜值真的高,也真的般配。
出了餐厅没多远,夏倾月走了没几步路顿住,转身,“不想坐车,但我也不太想走路,你……背我可以吗?”
“你背我,”她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没什么力气,“……我可以考虑消消气,我就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