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因的生辰在大年三十,距今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颜喻有些惊讶容迟竟然能放下凭栏阁的生意离开这么久。
来者摇了摇头,道:“回大人,我家主子并没有说,只说待他回来,定邀您和他在凭栏阁把酒言欢。”
容迟不说,那应该是私事,颜喻不再问,让人把东西留下就放人走了。
之后再无人来打扰。
晚饭吃完,颜喻去书房处理事务,林痕留在颜喻的卧房中,他无事可做,就捡起那本地址,慢慢翻看。
他没有自欺欺人,也不是敏感,他能确定之前颜喻就是在等他吃饭。
颜大人的等待实在是一项殊荣。
地志的纸页已经泛黄,看来是有些年头了,颜喻卧房中的书不多,地志是他最常拿出来的一本。
他本不愿想的,可是刚那人的话突然提醒了他。
颜喻对别的枕边人,也是这样好的吗?
“别不要我”
颜喻回到房间时,林痕正垂着脑袋,手里拿着他之前随手翻阅的地志,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声音才怔愣地抬起头,眼中未及收敛的情绪颜喻有些看不懂。
林痕赶忙站起来,走到颜喻身后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寒风声。
再回头时,颜喻已经坐在了他刚刚的位置上。
蜡烛的火苗晃了瞬,映得颜喻的神色明明灭灭,林痕敏锐地察觉到,颜喻的心情不怎么好,准确来说应该是烦躁。
他想不通,也知道自己不该想。
时至深夜,两人共处一室,无非就为了那档子事。
两人做的次数并不少,但大多数都是颜喻挑的头,他只是顺着对方的意愿接续下去。
今天,颜喻明显没有主动的意思。
想起白天的敲打,林痕犹豫一番,走了过去。
颜喻是坐着的,他只能单膝跪在颜喻身前,维持着臣服乖巧的姿势,抬起脖颈看人。
他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这么近的看人,近到他能看清颜喻纤长睫毛投在眼底的那一小片淡淡的阴影,数清每一根睫毛,以及对方眸中,映出的局促的自己。
颜喻的气色比初见时红润很多,他在床上见到过颜喻遇刺留下的伤疤,在后背,伤口长出粉色的软肉,遮盖住淋漓的旧状,那里距离心脏不到一寸,就是不知道当时没入血肉多少。
林痕睫毛颤了下,他稍稍起了点身子,吻上颜喻的眼尾,他记得很清楚,颜喻难耐时,这里总会浮起一抹嫣红,漂亮到极致,甚至有些脆弱。
只有在那种时候,他才觉得颜喻不再冷冰冰定人生死,有了点人情味。
之后是鼻尖,他很轻地碰了下,视线就下移挪到了颜喻的唇上。
颜喻的嘴唇很薄,上面有一颗圆润的唇珠,每每情动时,颜色就会加深,像用鲜艳的色泽引诱猎物采撷,实际上却带着剧毒的果实。
林痕顿了下,掠过了。
颜喻从不让他碰他的唇。
他在人下巴上吻了下后,就盯上了颜喻的喉结,这是让颜喻情动的最后一关,他眨了下眼,缓忙靠近。
即将触到的瞬间,就被一热度不太正常的手捏住了后颈,他缩了下,接着就被拽离。
这难道不是颜喻想要的吗?林痕不解。
白天泪掉得有点多,现在他眼睛还带着点干涩的红,配上他不解的目光,瞧着有些可怜。
“今日没兴趣,太晚了,找方术给你收拾间客房睡着,明天再回去吧。”颜喻闭了闭眼,烦躁有加重的意思,她松手,让人出去。
林痕一愣,突然有些慌,他手放在颜喻膝头,不自觉用力,紧张地问:“是我哪做得不够好吗?大人您说,我会改的。”
他不敢想,若是颜喻不用他了,陆伏烟该怎么办。
至于心中那点还很微弱,没有引起狂澜的失落,被他忽略在了一边。
房中炭火旺,颜喻进房之后就把外衣脱了,只着中衣,林痕手心的温度很快就传到了他的皮肉上,热意滚烫,正是他需要的。
身体的感觉很诚实,里面浪潮翻涌,述说着渴切。
颜喻越发烦躁,他难得一次良心发现,摒弃趁人之危的恶劣心思,给刚经历过大起大落,又被掘出伤心事的少年一个休息的机会,这人竟然不要。
林痕还在说:“大人,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你别不要我……”
颜喻眉心一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猜到小孩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但他懒得解释,直接把人往外推。
谁料林痕突然动作,逆着力道撞进他的怀里,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混着滚烫的呼吸,吻了他的喉结。
颜喻喉结不可自抑地颤了下,林痕力道并不大,只是他整个人和火球似的往他怀里一钻,瞬间就把那些压下去的火变本加厉地燎了回来。
颜喻眸色一暗,心道反正他给了机会,是林痕自己不要的,随后心安理得地掐起少年的下巴,危险道:“做什么都可以?你能做什么?”
这次林痕没怎么犹豫,决然道:“用嘴。”
颜喻突然笑了,掐着林痕下巴的手慢悠悠换了个姿势,点了点林痕的唇,随后撤了推人的力道。
林痕眸光一亮,接着就把脸埋回去,嗅了满腔的冷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