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终于知道,容迟那句意味不明的祝福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颜喻于他是真的狠绝无情,说弃便弃。
甚至连命都没打算给他留。
林痕笑了下,眼角似乎有泪滑过。
“颜喻,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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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彻底破了
下章时间线回归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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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小看了你”
颜喻是疼醒的。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身体就像是被强硬地拆散又按到一块,处处透露着怪异。
但此时最明显的痛楚,来自手腕。
头疼欲裂,眼皮也坠了铅般沉重,颜喻才勉力将眼睛睁开一些,就被刺眼的天光晃了一下。
思维有片刻的滞缓,还不等颜喻从纷杂的记忆中分析出自己身在何处,手腕内侧就又受到一下重按,剧烈的痛楚当即激得他不敢呼吸。
颜喻眼底瞬间恢复清明,带着被打扰的不悦,他也不管找事的是谁,反手就抽了过去。
可惜手还没扇到人就被擒住了,颜喻冷眼看过去,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林痕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腕内侧,眯了眯眼,语气却罕见的轻佻:“颜大人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林痕捻得漫不经心,颜喻却疼得抽了口冷气,他偏头看过去,才知那处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血肉模糊了。
看样子像是被咬的。
颜喻皱眉回忆了片刻,脑海中模糊的影像告诉他,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人。
至于起因……
好像是他昨晚用巴掌往林痕脸上招呼,一时不慎被擒住了。
林痕也是疯了,偏头就咬。
啧,一想到林痕昨晚那贱样,他就觉得恶心。
颜喻拽了拽手,没拽动,冷声吩咐:“放开。”
只是声音出乎意料地哑,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颜喻烦躁地皱了皱眉。
“颜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林痕说完,松了手。
能让皇帝感叹高高在上的,大抵都是离死不远了。
颜喻听了,却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抽回手,嫌弃地甩了甩,撑着坐起身,倚在床头,不耐烦道:“衣服。”
林痕没有反应。
颜喻这才端正神色,正眼瞧人。
他怎么忘了,林痕现在已经是帝王了。
今日休沐,林痕穿了一身黑,看似素朴,袖口和领口却有金线织就的龙纹,龙身蜿蜒缠绕,似是盘在手腕上。
不得不承认,林痕只是一身简单的暗纹黑袍,气势就高出江因一大截。
也不知他被禁足的这三个月中,朝中有多少人被他这一身肃杀气震慑,选择了归顺。
想起朝中那群趋炎附势的老匹夫,颜喻只是冷笑。
林痕的头发已经被一丝不苟地梳到头顶,由一青玉簪固定着,露出相较于四年前更饱满的额头,和英气的眉眼。
视线触及那支玉簪时,颜喻目光顿时沉了下来,随后寸寸下移,落在那双点漆似的深眸上。
林痕也在盯着他,不过目光聚焦在他的脖颈上。
那里痕迹斑驳,有指印,也有咬痕,轻的地方还好,只剩一点淡淡的红印,重处已至深红,纵使过了一夜,也似有血色在往外渗。
所有经历记忆犹新,颜喻当然知道自己脖子是什么情状。
毕竟,昨夜连他都不免怀疑林痕是真的想掐死他,亦或干脆咬死他。
颜喻冷笑一声,往前倾了倾身子,直至两人呼吸快要相抵。
他慢慢开口,声音轻而低,如情人低语:“短短四年,杀父上位,夺军谋反,当年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林痕闻言,慢慢掀起眼皮,嘴角有笑浮现,笑意却不达眼底:“短短四年,就毁了颜大人半生的筹划,夺权,软禁,颜大人应该很后悔当年没有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