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到家门口了,怎么就不进去呢?
【作者有话说】
嘿!明天休息,后天更新!
边界
紧闭的门突然开了,李缜没站稳就要往后倒,黎清要去扶他,后果就是两人一块儿倒在玄关的地板上。黑眼圈快掉到嘴角的小钉,站在黑暗里,幽幽地说道:“要亲上楼亲好吗?打扰我工作了。”
黎清脸上红得要滴血,手忙脚乱地从李缜身上爬起来。李缜躺在地上笑得缩起来,朝门外的sunday招了招手,小狗兴奋地扑过来,把刚要坐起来的主人又摁到了地上。不靠谱的人和狗还在地上滚来滚去,黎清只好充当这个成熟大人角色,维持一下场面。
他的脸还红着,掩饰性地整理了下衣服,镇定地问道:“在画画吗?”
答案不言自明,那个之前还空白的巨大画幅,如今在黑暗里散发着莹莹的光,应该是用了一些夜光的涂料,怪不得要关着灯看。李缜站起来将灯打开了,画幅上是一颗巨大的心,赤红鲜艳,仿佛在画幅上搏动着。
“上楼吗?”李缜靠着墙,笑着问道。
小钉猛地朝他们摆手,无声地赶他们,黎清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坐一会儿吧。”
李缜的房间在二楼,要沿着金属楼梯上去,黎清扶着粗砺冰冷的金属扶手,觉得自己好像走在什么建筑工地里。他们还没到二楼,急于继续工作的小钉就把灯关了,四处一片漆黑。黎清连忙扶住李缜的手臂,李缜特别自然地牵住他,拉着他上到二楼。
sunday呼哧呼哧地从他们俩脚边蹿到二楼,从门缝挤进房间里,甚至还准确地双脚踩在落地灯的开关上。“咔哒”一声响,晕黄的光就从房间里漏出来。
出于一些关于“边界感”的考虑,黎清在门外顿住了脚步。透过门缝,他看见房间里面似乎和他上次看见时没什么两样,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被亚麻色布盖起来的东西,除了地上的床垫,整个房间明明都浸在柔和的黄光里,但还是冷清清的。
幸好,李缜也并没有邀请他进房,他无端松了口气。
李缜蹲着,将sunday身上的牵引带松开,抽了湿巾帮他擦脚。黎清就靠在门外的金属栏杆上,插着兜,静静地透过门缝去看。李缜的肩背宽阔,对小狗格外温柔,落地灯将他漆黑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他的动作忽大忽小。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黎清想到。
想着想着,黎清又打住了寻根问底的念头。
没一会儿,李缜出来了,反手将房门关上,说道:“上天台喝点东西吧。”
李缜摸黑下了厨房,拿了两罐冰啤酒来。小钉还在下头画画,夜光的颜料在黑暗里散发着幽幽的光,看着特别瘆人。黎清津津有味地看着,李缜路过时,顺手揽了一下他的腰,小声说道:“走。”
黎清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鸡皮疙瘩从后腰蔓延到后脖子。
“怎么了?”李缜在黑暗中挨过来,小声问道。
黎清歪头蹭了蹭发痒的耳朵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被勾引到了。
通往天台的楼梯在走廊的尽头,狭窄的金属楼梯,台阶也窄,只能侧着身走。
李缜在前头,牵着黎清,一步一步引着他走。
“第四阶跨过去,不然声音……”
黎清没来得及刹住脚,金属台阶被他踩得凹下去,发出仿佛震天的“嘭”一声,吓得他赶紧缩脚,金属弹起来,又是响亮的一声,在空旷寂静的室内甚至还有回音。
小钉在楼下抓狂大叫了一声。
吓得他们俩连滚带爬上了最后几级台阶,冲到天台去。
李缜笑得扶住膝盖,说道:“他画画的时候会有点抓狂,平时不这样。”
黎清没有生气,在他看来,小钉就是个比较有个性的年轻人,他这个行业,见过很多有个性的人,不至于这么容易被冒犯到。
天台很大,大到可以支两张乒乓球桌打球的程度。
天台的一边是有棚的,简陋的铁棚,门窗都关着,李缜指了指,说道:“那是我工作的地方。”
没有棚的那边,放着些花盆,里头也不知道是杂草还是盆栽,反正看上去野蛮生长,不像有人打理的样子。花盆旁边朝着外面,放着一张破双人沙发,黎清想坐下,被李缜叫住。
“很脏的。”他说道。
李缜回头,下楼从房间里抱回来一大张亚麻布,铺在沙发上面,黎清坐下来,感觉这张沙发久经风霜,“吱嘎吱嘎”地惨叫个不停。李缜把天台的灯打开,那是一盏用好多根铁丝重重叠叠包裹起来的光源,散发着破碎的光。
李缜坐在他旁边,凹陷的沙发将他们往对方身上挤。
随着清脆的“啪啪”两声,冰啤酒被打开,黎清仰头喝了几大口,凉意顺着喉管落进肚子里,让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冷吗?”李缜一边问着,一边把自己的啤酒放在脚边,将外套朝黎清打开,歪了歪头,笑得贼兮兮的。
他的头剃得圆圆的,显得他眉眼张扬。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笑得特别多。平时他也爱笑,无论见谁,脸上都带三分笑,但今晚不一样,笑得弯了腰,笑得眼睛眯起来,酒窝格外地深。
星光之下,黎清仿佛也被蛊惑了。
他说道:“有点冷。”
李缜打了个响指,伸手直接把黎清整个抱到自己腿上。黎清吓得啤酒差点洒了,赶紧双手抓稳。他们俩个子都不矮,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抱在一起。
“你不抱我吗?”李缜说,“要掉下去的。”
黎清说:“没手,拿着啤酒呢。”
李缜把他的啤酒拿走,放在地上,放得着急,啤酒罐子晃了晃倒下了,啤酒全都倒出来,也没人去管,酒液顺着凹凸不平的水泥地,尽数漫了出去。
黎清简直对李缜的皮肤着迷了——光滑紧绷又散发着炽热的温度。黎清的手顺着他紧实的腰游走到宽阔的背,像给小狗顺毛似的反复摩挲。他们也没有亲吻,也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只是这么挤着坐在一起,只是这样就足以让人心潮澎湃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过于让人迷醉了,黎清问了个本没想问的问题。
“你房间里盖着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