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的周身就变得香气弥漫,以创造香水为目标,犹如玫瑰般的年轻调香师为他而来,从那以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想过‘死’这个字眼。
“恭喜你,小舟。”裴歌轻声说,“你会在大学中重新成为自己,从而蜕变成为一个与高中的你截然不同的存在。而我也很期待那一天。”
“寻找自己,寻找的是那个真正的自己。这一点永远不要忘记,真正的自己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青年饮了一口热咖啡,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受到原生家庭的影响,但是不要被它所定义。蜕变、成长、破茧而出,原生家庭的影响很强大,它就像一枚厚厚的茧壳,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破茧化蝶。”
“你会变成你所希望的人,”裴歌顿了一下,又笑着告诉他:“你要飞得高高的,自由如同来去轻盈的蝴蝶,你总要亲眼去看看这个世界,再去评价它的黑与白,善与恶。”
林舟沉默了。他想起早上所看见的那个孤身踩在栏杆之上,犹如飞鸟般即将坠落的男孩。
如果早上他没有迷路,没有被导航带去那个孤独的天台上,那个留着长发的漂亮男孩或许就此死亡,摔下去身体粉身碎骨,脑浆崩裂。
人们似乎不会害怕自己是否突然离世,却总会哀叹身旁的、地上的那些幼小的生命。
如离去的坠落的飞鸟,被扯掉翅膀的蝴蝶。
诸如此类。
立夏看向他的眼中有笑意,也有他本人都不曾觉察的求救讯号。他就像是一朵即将干枯凋零的玫瑰,却偏偏要奋力榨干最后一点生命力。
然后呢?
玫瑰会死去。它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死在任何地方,也可能会死在谁人讥笑的眼底。人们会为他的离去而悲叹,却无人在意他曾经的遭遇。
林舟挂断电话,快步追上前面的两个人,拐角就到了咖啡店。
“虽然这样说很唐突,”立夏收起自己的伞,在路边磕了两下,抖掉上面的水珠,“可我还是觉得,能和你们邂逅真的是太好了。”
“——能和你们邂逅在夏末初秋的东京,真的太好了。”立夏轻声说。
芭蕾舞裙
裴歌放下手机,把它反过来扣在桌面上,面带微笑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身材清瘦而高挑,穿着纯黑的衬衫,肩上披着黑色大衣,笑起来的模样有些漫不经心。
他摘下头上的鸭舌帽,指缝间夹着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咖啡杯旁,往裴歌的面前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