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2)

皇帝顺着她的话往上抬:“是,阿瓷是能干之人,你?以后?的夫君有?大?福气?。”

哼。萧沁瓷不说话了,皇帝总说这样似是而非的话,却?不肯给她一个实际的承诺,他对萧沁瓷说喜欢,却?连两人在一起后?以何种身份相处都没有?明确。萧沁瓷咬了凤凰头顶的羽冠,暗暗叮嘱自己莫要?被他的小?恩小?惠和花言巧语蒙蔽了。

他们沿着白?纸巷一路往外走,皇帝既然?已?经给她开了禁令,也不吝于?再给她买些上元节特有?的节令食物,路上瞧着有?丝笼和油锤卖得好的,萧沁瓷又多看了两眼,便都买了来给她尝尝味道。

萧沁瓷盯着他捧到自己面前?用油纸包了的小?吃,道:“您不是要?勤俭持家么,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送给心上人的东西,便是怎么花钱都不为过的。”皇帝眉眼含笑,当他缓了神情温和相待时便褪去了天子冷厉的气?势,同?这上元节陪妻子游灯的一个普通郎君没有?两样,只是比旁人都出众些。

“反正都是您说了算。”萧沁瓷小?声快速的说了一句,没敢让他听见。

萧沁瓷本不想受他的好,但又忍不住对这只在上元节才有?得卖的节令食物感兴趣,没抵住诱惑尝了,便也不好再对皇帝冷脸。

皇帝没让她吃太多,他们没有?用晚膳便出宫了,他想的是也好带萧沁瓷尝尝宫外的美食,听说有?家得意楼的蜀菜做得乃长安一绝,便准备带萧沁瓷去尝尝。

他提前?让人吩咐过,留了顶楼观灯最?好的房间?,东市附近的宣阳、常乐等坊都是达官贵胄聚居之所?,皇帝未御极前?的王府旧宅便在宣阳坊内,他对这些倒还算得上熟悉。

萧沁瓷对得意楼也不算太陌生,既然?说了蜀菜做得好,她以前?也不是没尝过这家酒楼的饭菜。她以手撑额看着窗外,慢慢找回了一点旧时景物。

长安的坊市整整齐齐规划清楚,数年都不曾有?过变动,不仅晋阳王府的旧宅在宣阳坊,萧府旧宅也在。

但窗外灯楼林立,她望不了那么远。

无论是长安的宣阳坊,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都是她不能及的地方。

萧沁瓷把窗户关上了。

“怎么关了?”皇帝一怔。

“冷。”萧沁瓷抿了抿唇,这是她屡试不爽的借口。

皇帝信以为真,只是说萧沁瓷这怕冷的毛病是该好好治一治了。

得意楼的位置选的好,坐在楼上上接烟花,下瞰灯景,窗一关,便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一桌琳琅满目的蜀菜,席间?照例备酒,暖热了才送上来的,皇帝今夜是带她出来游玩的,不欲让她饮酒,萧沁瓷却?眼疾手快的提了酒壶细嗅。

“我听说他家的小?寒山是长安一绝,便是这个么?”萧沁瓷好奇的问。

“是这个,”皇帝拿走她手中的酒壶,“朕怎么不知道你?还听说了这个?”

萧沁瓷自然?不会说是从前?不晓事的时候偷偷喝过堂兄带回来的酒,听闻这酒极烈,有?北疆风味,萧沁瓷什么也没尝出来,抿了半杯之后?便昏昏沉沉睡了半日,脸颊通红,将伺候的下人吓得够呛,以为她是病了,后?来才知是虚惊一场。

“陛下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萧沁瓷本也没准备喝,只是乍见了旧物,想闻闻还是不是记忆中的味道,“难道我事事都要?向陛下禀明么?”

皇帝转了话题:“你?想尝尝?”

萧沁瓷摇头:“这酒太烈,我不能喝。”这酒的味道在她记忆中已?经被忘得干净了,方才的轻嗅也没能让她找回熟悉感觉。

况且她已?打定主意不会再在皇帝面前?饮酒,虽说她不至于?喝得烂醉,但总归是与平日的言行有?些差别,思?绪相较平时也会变得迟钝,这酒还是少碰为妙。

皇帝原本就不想让她喝,听她这样一说却?忍不住要?问:“你?怎知这酒太烈?也是听人说的吗?”

“……嗯。”萧沁瓷含糊应了。

皇帝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他已?能分辨萧沁瓷有?时的言语表情是否出自真心:“唔……看来是尝过。”

“喝醉了?”皇帝一语中的。

萧沁瓷提筷的手一僵,瞄他一眼,没回话。

皇帝便笑起来,作势要?给她斟酒:“喝醉了也无妨,反正都要?一路回西苑,朕送你?回去。”

萧沁瓷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道:“就是有?您在,才更不能喝。”她淡淡道,“酒后?糊涂,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不该了。”

争夺

楼外的喧嚣入户作了絮语, 他们都不曾真正醉过,借着酒意而起的妄为找到了绝佳的掩饰借口,他们已经迈过了那条线, 在那名为暧昧的情绪中谨慎观察彼此,想找到对方的弱点, 一击即中。

时?间以萧沁瓷离宫为界限。

皇帝步步紧逼,萧沁瓷看似软绵绵的受了,不置一词,但她也没有退,她接受了皇帝的示好和吻,但在去方山这件事上有自己的坚持。

皇帝读不懂她。

他顺势收回手,原也不是?真心要她喝,便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该不该, 阿瓷这样说, 是?笃定自己喝醉了会对朕做什么吗?”

“朕不怕,”他笑了一笑, “朕也不会怪罪你。”

萧沁瓷:“……”

他将自?己说得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分明萧沁瓷才更容易成为那个受害人。

“我能对陛下做什么?”萧沁瓷看炉上的茶煮沸了,起身为他斟了一盏热茶, “饮酒伤身, 还是?喝茶好, 这茶水的味道同陛下颇为相配。”

茶汤煮得浓了, 里头加了生姜红枣橘皮, 味霸道得很,不是?两人能喝惯的口味。萧沁瓷给皇帝倒了茶, 却只给自?己盛了一盏白水。

皇帝见状将两人的杯盏调换,道:“这样才合适。”皇帝学着萧沁瓷之前的模样将菜都过到水中滤了一遍, 他也不嫌麻烦。

萧沁瓷摇摇头,道:“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蜀菜迎合的是?萧沁瓷的喜好,但不是?皇帝能接受的,正如?他和萧沁瓷之间悬殊的地位与性情,既然不合适,何苦又要强求。

“朕不觉得是?为难。”皇帝两个问题都答了。

萧沁瓷便不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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