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夫子果然在那处,只不过,一看贺霖佑带了这么多人来,不见喜色反露苦恼。
贺霖佑的脾性他了解,但是至于方尚远他们嘛……
千金小姐与贵公子,不添乱就不错了,再说这流民遍地,哪是他们几个能招架得住的。
偏那几个小子不知别人嫌弃,还自告奋勇地拍着胸脯。
“夫子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我们几个定为夫子办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万夫子:……
万夫子一些话堵在喉咙,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脸无奈地看了贺霖佑好几眼, 指着后面配药的小药堂:“你们几个,就就就去后面, 帮着配药吧。”
说出去的话犹如烫嘴一般, 连洛朝朝都看出夫子的为难了。
“不行不行, 你们一味药都不认识, 待会配错药可不得了, 还是去后面给难民发吃食和御寒衣物吧。”
几人遭到了夫子的嫌弃, 不过他们也理解,配药这个事情,确实不能胜任。
洛朝朝随便一扫,抬眸看见了贺霖佑,发现少年压着笑。
被嫌弃的洛朝朝:“你笑什么?”
贺霖佑摸了一下鼻子:“早知道夫子这么为难,就不叫你们过来了。”
“贺霖佑。”万夫子忽然沉声叫了一声贺霖佑的名字。
少年慌忙抬头, 犹如课堂上被夫子发现了开小差,敛眸道:“在。”
“你过来,坐我身边,我说药方你写药方。”万夫子说着,敲了敲自己身边的桌子。
贺霖佑点点头,看了洛朝朝一眼, 然后走了上去,乖乖坐下。
众人一听万夫子给贺霖佑安排的事情, 瞬间一阵愕然。
这药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写的, 若是写错了一味药,那可能会出人命的, 但是夫子居然让贺霖佑上手,显然,他清楚贺霖佑有这方面的能力。
众人既然已经被夫子安排好了,自然是离开各司其职了,洛朝朝也跟在洛文礼后面,埋头走路。
“洛朝朝。”
“啊?”听到熟悉的呼喊,洛朝朝回头。
贺霖佑站在万夫子身边,高出夫子半个脑袋,挺拔的身姿微微侧眸,看着洛朝朝道:“坐我身边,帮我研墨。”
听着是大公无私的吩咐,但是洛文礼几个人皆不约而同地投来了然的笑意。
洛朝朝笑着哦了一声,然后走到贺霖佑身边,刻意奉承了一句:“能给贺公子研墨万分荣幸。”
“这话我可记着了。”少年头都没抬一下,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是难以遏制。
熟悉贺霖佑的人,无人不知道洛朝朝的,尽管洛朝朝对万夫子不熟悉,但是万夫子却对洛朝朝印象深刻。
犹记得那日阴天密雨,贺霖佑就这般闯入了她的药堂,一脸的着急:“夫子,可有止血的药?”
当时吓得他以为学生出事了,连忙一边收拾东西打算一同去看看,一边又问:“怎么了,可是有谁受伤了?”
“是,被刀划破了手,一直在留血。”
“多大的口子?”
少年默了一会,然后指了一小节手指。
万夫子哼笑一声:“你这再晚来一会,人家的伤口都有愈合了。”
贺霖佑也被说得不好意思,低声道:“毕竟是女孩子,怕疼,一直在哭,所以请夫子赐药。”
望着少年身上湿漉漉的衣裳,万夫子终是不忍再苛责什么,只是配药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受伤之人是谁啊?”
“洛朝朝。”
他本就是一个赤脚大夫,对书院里的那些达官显贵之后并不熟悉,可是自那次之后,他倒是把洛朝朝这个洛丞相家的孙小姐给记住了。
此刻见少年维护之意,倒也没有多说,淡淡收回目光,指着前面排队的那些难民。
“排好队,莫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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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夫子问诊的桌子只够两个人用,所以洛朝朝是站着给贺霖佑研墨的,眼睛时不时看向眼前的难民,一个个病恹恹的模样着实叫人不忍。
耳边,万夫子说药的声音犹如倒豆子一般,连续不停。
他片刻便问诊一个人,而后犹如背书一边,飞速地说出药方,洛朝朝都担心贺霖佑会记不下来,可是低头一看,纸张上狂草字迹一字不漏。
佩服佩服。
那些草药的名字洛朝朝听都没听过,贺霖佑还能飞速写出来,当真是令人佩服。
被万夫子问诊过的人,就会移步到贺霖佑这边拿药方。
一个中年男子被问诊以后,走到贺霖佑面前,视线却落在一边的洛朝朝身上,嘴上污言秽语:“万大夫这新来的药童长得可真是水灵啊。”
正在写字的少年忽然抬眸,眸光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