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湿的衣袍裹着他劲瘦的身躯,他就这样毫无顾忌地静坐在那,看着屏风后的人儿。
无人知晓那半个时辰他是如何过来的,心急如焚,恨不得杀了贺麟祺,深怕自己去晚了一步,洛朝朝就……
秦大人之女死时的惨状犹在眼前,那张惨白的脸若是换做洛朝朝的……
一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阖上眼,不敢再想下去。
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泡了水的衣裳想解下来属实需要费不少力气,甚至比平日里解衣裳的动静还要大些,不过洛朝朝也庆幸,殿内此刻没有人了。
窗外映进来的日光将少女妙曼的身形勾勒得一览无余,细腰纤柔,背薄肩直,她手缓缓伸向后背,解开了那细长的系带,随后伸向后颈,身上那件紧贴的小衣就被解了下来。
贺霖佑眸光一颤,屏风那的人儿还浑然不觉,她缓转过身,就想去够放在桌上的干净衣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在她将要回过身之际,贺霖佑猛地闭上眼眸,喉结一滚,胸膛猛烈起伏,心想,他当真是算不得什么君子,尽管心里已经将洛朝朝视为自己的,可自己此刻留在这里,和流氓痞子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此刻想走,已经晚了。
洛朝朝还在屏风里头穿着衣裳,心想段嬷嬷倒也细致,居然连里面的衣裳也给她备好了,可是当她手里系小衣带子之时,便苦恼了。
这衣服小了。
家里贴身的衣服都是云桑她们给她缝制的,所以自然是合适自己身子的,可是这送来的衣服,似乎只适合寻常女子,洛朝朝压着胸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想给自己系上,发现依旧不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胳膊都酸了,却依旧不得法。
不穿?
可是夏天衣服薄,身子容易透,冬天就好了。
这可怎么办。
贺霖佑在外头闭眼良久,心里估算着洛朝朝此时也应该穿好衣服了,于是睁眼,入眼却是她侧过身子,傲然高耸的侧颜。
羞红悄无身息地爬上他的耳廓,这一次,他没有再合眼。
某些方面,男人总是先于女人开窍,也更难抑制,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甚至情难自抑之时脑子里想的也是她。
既然如此,正视自己这份贪念,有何不可呢。
“衣服不合适吗?”
他忽然开口,吓得洛朝朝身子一哆嗦,连忙捂住胸口,怒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相较于洛朝朝的激动,贺霖佑就要冷静许多:“我一直都在这里。”
那岂不是说,刚才自己换衣服的画面都被他看过了,洛朝朝欲哭无泪,怒骂:“贺霖佑,你个臭流氓。”
听她娇软的声音骂自己,贺霖佑反而笑了,不否认,继续问:“若是衣服不合适,我叫端嬷嬷再送一件过来。”
自己衣服小了,却由他去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丈量过她的身子呢,他不要脸,她洛朝朝还有脸呢,赶忙阻止:“你不许去。”
呵止了贺霖佑以后, 洛朝朝欲哭无泪,此刻,放他出去也不是, 不放他出去也不是,当真是左右为难了。
贺霖佑问:“怎么了?”
屏风内安静了片刻, 洛朝朝的声音才悠悠传来:“你这, 有没有细一点, 长一点的绳子?”
贺霖佑面向房门的俊脸闪过一丝疑惑, 然后反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啦。”洛朝朝气急, 总不能告诉他, 是为了延长小衣后面的两根带子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贺霖佑回过神,“你等一会。”
听殿外窸窸窣窣的动静,洛朝朝小心翼翼地透过屏风,看向外面。只是她这边偏亮,他那边偏暗,逆光原因实在叫人有些看不清, 见他身影消失了一会,然后又忽然出现,洛朝朝急忙背过身去。
贺霖佑手里拿着的,是装订册子的白线,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东西,不过此刻也无比庆幸自己宫里有这种东西, 行至屏风面前,犹豫了半晌, 问:“我抛过去?”
洛朝朝立马小跑着走到了屏风旁边, 伸出一只纤白细腻的手:“给我吧。”
贺霖佑立在屏风中间,眼睛落在伸出来白生生的小手上, 眼底似有暗流,波谲云诡,森然幽幽。他脚步轻移,步步朝着那边靠近。
洛朝朝自然知道他朝这本走来了,此刻她只是拿了一件衣服虚挡在胸口,甚至都没套上,只是用一只手压着,后背一片光余。
她手空空地举着,迟迟等不来贺霖佑的绳子,正要开口催促之际,视野里出现了一团白绳。只是那绳子没有落在她的指尖上,只是虚虚举着,似乎是在诱惑她。洛朝朝想也不想,伸手就去够。
一只大手忽然袭来,圈住她的皓腕,径直就将她给带了出去。
洛朝朝吓了一跳,人就撞上了一堵厚实的肉墙,而且还是湿润的。
火热的大掌覆上她的后腰,粗粝的指尖覆在白皙细腻又纤柔优美的后腰上,一手便掌控了她半边的腰。
男子青筋凸显的手背和光滑犹如牛乳一般的肌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朝朝讶然抬眸之时,贺霖佑的脑袋已经压了下来,带着急迫的呼吸,扫向洛朝朝的脸颊,下一瞬,她的唇瓣就被堵住了。
温热又磨人的掌心摩挲过后背,惹来她阵阵战栗,他的另一只手,锁上她的后颈,将她狠狠地压向他。
洛朝朝的唇瓣本就是张着的,柔软又霸道的唇甫一压下来,她都来不及防守,就被攻陷得一败涂地。
他抱着她的掌力大,唇齿间的力道也大,生涩又蛮横地欺压过来,缠着她的舌尖,似是要汲取掉她唇齿间的每一丝空气。
白绳子掉落,洛朝朝抵在胸口的白色水衣也不知被谁扯动,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