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煋呢?”男人先开口问。
尤舒连忙回话,“董事长好,连煋她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我是她室友,上来帮她顶班。”
她没敢明说连煋在睡觉,生怕泄露连煋偷偷倒腾拎包组织的事。
“怎么不舒服?”邵淮又问。
尤舒言辞闪烁,“肚子疼,好像还有点晕船,估计是太累了,就在宿舍呢。”
邵淮微微颔首,视线往下,停在她手中的拖把,“辛苦了,忙完就回去休息吧。”
“好的,董事长您慢走。”
邵淮回到办公室,停港这两天,都没见过连煋。
注视着手指,无名指上的深疤,又在隐隐发烫,当初她发疯砍了他的无名指时,是否有过那么一丝愧疚?他不知道,连煋从没和他真正道过歉。
坐了半个小时,尤舒在外拖地的身影还在晃。
想了很久,他起身出门,乘电梯来到第三层的员工甲板。这个点,大部分海员都去吃饭了,通道里人很少。
一路来到连煋的宿舍前,门没关,虚掩着。
他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响应。
不声不响推门进去,连煋就躺在上铺,抱着被子睡觉。还穿着保洁的棕黄短袖,脸红扑扑的,碎发汗湿,黏在脸上。
睡得很香,鸦青睫毛两把小扇子似的,偶尔簌簌发颤。
他抬起手,手背在她额头贴了下,没发烧。轻轻将粘在她侧脸的碎发拢到耳后,鞋尖调转,悄无声息离开了。
尤舒帮连煋清扫好她负责的所有区域,回到宿舍,天都黑透了。
连煋还在酣梦,她睡觉挺安静,抱着被子,和顺蔼然。
“连煋,你吃饭了没,再不去,餐厅的菜都没了。”尤舒脱下保洁外套,抖了抖,挂在椅背。
连煋不是被尤舒叫醒,是自己饿醒的。她睡眼惺忪,抻起身子,摸出枕头压着的手机,“哎呀,我居然睡了一个小时,还没去打扫卫生呢,完蛋了!”
径直从上铺一跃而下,发出极大声响,尤舒都吓了一跳,“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连煋风风火火扯起工作服,囫囵往身上套,“来不及了,得去拖地呢。”
尤舒按住她,“我已经帮你打扫好了,刚才主管呼叫你,对讲机响半天你都不醒。我看你睡得沉,就去帮你弄了。”
“尤舒,我的大恩人!”连煋感激涕零,弯身在床架边的蓝色水桶翻找东西。
水桶是她今天在外面买的,里面是一些日用品。白日出去拎包时,她抽空在路边买了水桶、洗发水、两套内衣裤、一块香皂、一套运动服。
都是挑最便宜的买,但也能用能穿。
她在水桶最底下,拿出一瓶ix苹果汁,“给你的。”
尤舒接过,低头细看,甚是差异,“这么贵,你自己买的?”
这款ix饮料,在欧美富豪人群中很流行,选用最优质的水果榨汁浓缩而成,价格折合下来,一瓶得七百元人民币。
“不是,我哪有钱买这么贵的,是那个秦小姐请大家喝,每个人都有,嘿嘿,我也蹭了个便宜。”
尤舒往她的塑料桶里看去,“留给我了,那你呢。”
连煋抽出纸巾,豪横擦脸,“我在外面都喝够了,喝了好几瓶呢。”
秦甄其实只请了每人一瓶,连煋没舍得喝,留着回来给尤舒。
她把新买的衣服和全是汗的工作服扔桶里,匆匆拎出去。
来到船尾的员工专用洗衣房,这里有洗涤烘干一体的公共洗衣机,洗衣液也是免费的。她把工作服和新买的运动服都扔进洗衣机,内衣裤则是手洗,回来晾在宿舍的浴室。
邮轮上是恒温空调,房间里很干,湿衣服挂一晚上基本就能干。
她快马加鞭去吃了饭,回到宿舍匆忙安排明天的计划。
今天游客回船后,邮轮在下午六点就起航,离开了毛里求斯的路易港。
按照原定行程。
邮轮于今晚航行一整晚,明日八点将抵达法属留尼汪岛的拉波塞雄港,并在拉波塞雄港口停留一天,让游客们上岸观光。
留尼汪岛是法国的海外省,归法国管辖,位于印度洋西部,是个火山岛,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
这个岛是法属岛屿,对于中国游客,除了拥有法国长期居留卡的人可以免签,其余的普通游客都需要法国签证,才能登岛入境。
连煋猜测,她是没办法拿着尤舒的护照和签证蒙混过关了。
毛里求斯对中国游客免签,邮轮停靠的路易港又是个自由港,管理不严,这两天才让她钻了空子。
但对于需要法国签证的留尼汪岛,估计审查程序会很正规,如果真需要人脸识别,那她铁定没法混进去。
不过,即便不能混进去给客人拎包。她还是打算介绍别人去,自己赚一赚中介费。
如法炮制,在尤舒微信工作群里,找到明天轮休的海员,一一在支付宝上私聊,问人家想不想当拎包员赚外快。
把有意向的人,都拉进她在支付宝上的“灯山号拎包小分队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