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纪年亦步亦趋,“让我看一眼,到底是有多帅,难道比我还帅?”
“就是比你还帅!”连煋提着垃圾袋,拉着商曜快步离开。
乔纪年在后面喊话,“连煋,你这喜新厌旧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就不理我了?”
连煋没回话,带着商曜渐行渐远。
直到不见了那两人的身影,乔纪年才又站回邵淮身旁,剑眉敛起,若有所思,“那个该不会真是她新找的男朋友吧,这么快就腻了咱俩?前两天还管我叫宝贝呢,今天就带上新男人打扫卫生了。”
邵淮沉默稍许,而后道:“是商曜。”
“谁?”
“刚才那人。”
乔纪年回想了下那男人的身形和气质,恍然大悟,确实像,他摘下帽子,忿然作色,“怎么搞的,这流氓怎么上来的!”
邵淮:“先查一查。”
乔纪年先打电话给事务长,让其查一查,有没有商曜的登船记录。事务长很快回复了消息,说没有。
乔纪年打算去查宿舍,被邵淮制止了,“如果是连煋带他上来的,就算了,先别闹大。我刚收到消息,连烬来巴拿马了,应该是已经知道连煋在船上了。”
乔纪年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又来一个疯子,就该把商曜和连烬这俩卧龙凤雏关在一起,让他俩狗咬狗,看谁咬得过谁。”
乔纪年对连烬的印象,停留在两件事上。
第一是,当年连煋要带他去跑船,开着车在前往码头的路上,连烬突然跑出来横在路中间,说他也要去,连煋不让。连烬那个时候才19岁,哭得很厉害,追着连煋的车跑,连煋怎么也不让他上车,争执之下,连煋没刹住车,撞断了连烬的一条腿。
第二是,连煋的死讯传来后,那时候连烬一头悍狼似的,迅速接管了他家里的基业,手段不怎么光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大商业版图。
后来,连烬聚集了他们几个人,撂下狠话,三年之内找不到他姐,他会杀了他们几个人陪葬,再自杀,大家一起去地下陪他姐。
夜风从万里水面涌来, 密针细缕的凉意穿入衣襟,商曜坐在第八层甲板尾舷的角落,这里设了一面攀岩墙, 这会儿空无一人。
连煋带着商曜的钱包, 去水果店花大价钱买了一份果切,回来和商曜比肩连袂紧挨着坐, 吃着水果,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
商曜调整姿势,歪头靠在连煋肩上, “如果这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
“现在这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不是,还有很多人,他们很吵, 很烦,我想要所有人都不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商曜捏着她的手心, 无规律地把玩, 指尖在她掌面画画。
连煋认认真真道:“可我现在的世界, 就只有你一个人。你知道的, 以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只有你, 是我过去认识的人, 只有你知道我的过去,我和过去世界的联系, 就只有你了。”
商曜抬起脸, 恍悟过来, 乔纪年和邵淮都瞒着连煋过去的事,只有他, 是连煋找到的当下和过去的衔接点。
他直起身子,把连煋抱入怀中,他和世界的衔接点,也只有连煋。他是被连煋偷偷带上船藏在宿舍的,他独属于连煋。
“我想让你一辈子对我好,不管去哪里都带着我。”商曜搂着她,气息沉闷,用他惯有的撒娇语气说道。
“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吃完一盘果切,两人回到第二层甲板的宿舍,竹响穿着库房管理员的工作服,蹲在宿舍门口玩手机,连煋跑过去,“竹响,你怎么蹲在外面啊?”
“我回来拿点东西。”竹响站起身,蹲久了脚麻,踉跄了下。
“怎么不直接用对讲机叫我啊,我刚去打扫卫生了。”连煋拿出房卡刷开门,每个人只有一张对应的宿舍门卡,竹响把门卡和连煋对换了,要进宿舍就只能找连煋要门卡。
“没事,我也不着急。”
开了门进去,发现身后穿着保洁工作服的男人也跟着进来,竹响扭头细瞧,才发现是商曜,她又看向连煋,“你给他找着新工作了?”
连煋笑得狡猾,“不是,我只是给他弄了套衣服,带他出去透透气,整天在这里太闷了。”
“也是,要是把我天天关宿舍,我肯定得把门给砸了。”
竹响环顾四周,宿舍干净得她都不好下脚,她平日不爱收拾东西,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毫无章法堆在一起,现下整个宿舍焕然一新,归置整齐,看着空间都比之前大了一圈。
她啧声对连煋道:“弄得这么干净干嘛,我无所谓的,只有能有个地儿睡就行。”
连煋:“都是商曜收拾的,他待在宿舍也没事干。”
竹响拉出放在床底下的行李箱,抽了两件皱巴巴的短袖出来,行李箱乱七八糟,她也不管,一股脑胡乱塞在一起,她翻了翻,掉出一盒避孕套,干脆直接丢给连煋,“给你用了,这里的超市卖得可贵了,这都是我自备的。”
“啊,我用不着这个,还没到那个程度呢。”连煋握着那盒避孕套,暗暗瞥眼商曜。商曜却躲开她的目光,抽出一张湿纸巾不停擦拭一层不染的桌面,似乎在回避她。
竹响嘴角往下耷拉,逐渐鄙夷地看着连煋,“费那么大心思把他弄上船,就是纯聊天呢,搞这么纯情,何必呢这是。”
“哎呀,这种事情就别多问了,尴尬死了。”连煋挠挠头,移开话题,“你住我那儿还习惯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
“都一样的宿舍,有什么习不习惯的。”竹响把两件皱巴巴的短袖搭肩上,行李箱推回床底下,“我走了,晚安。”
竹响离开,屋内安静下来,连煋坐在床上,那盒避孕套放手里转圈玩。商曜进去了卫生间,拿出拖把,又开始拖地。
连煋道:“商曜,我们以前是男女朋友,都到哪个程度呀,为什么分手呢?”
她发现,商曜一直在和她说,他们以前如何恩爱,但从未细致讲过两人的亲密行为,也没讲过为什么会分手。
“就谈恋爱呗,我们一起去爬山,一起看电影,每天都在一起。”宿舍巴掌大的空地,拖两下就完了,他脱下保洁服外套,搭在椅子上,要换裤子时,却拿着新裤子进了卫生间,显然是要避嫌。
连煋觉得无趣,用力叹气,那盒避孕套反反复复在手里转圈,心又痒了,避孕套揣兜里,提高声音对还在卫生间的商曜道:“商曜,我出去一趟,去超市买点东西,等会儿你先睡吧。”
“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