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水手长和轮机长的帐号,连烬往国内打了个电话,让国内的人从国际账户给这两人打了钱过来。
如此,水手长和轮机长才答应继续跟着无足鸟号去搜救连煋。
几人来到港口外面的一家餐馆,里面暖气很足,竹响几人的体温逐渐恢复过来,邵淮坐在乔纪年对面,“把情况具体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失踪了?”
乔纪年一五一十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们开来的那艘破冰船,是连煋以前就在挪威的造船厂定制的,她说要开着破冰船去北极,说是那里的冰层底下有一座金矿,想要去找金矿。”
“那天我们进入极地,连煋也不太确定金矿到底在哪里,她说要下水看看。我们凿出了一个冰窟窿,连煋穿着潜水服下水,本来她身上系着安全引导绳,过了一个小时后,绳子那端没了动静,我们将绳子拉上来,发现断了。”
“我下水去找她,刚一下水,冰川就发生了塌陷,情况危急,我们只能先上船,把船往回开。等外头的冰川平静了,我们才又返回去找连煋,但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
邵淮和连烬眼神逐渐黯淡,这次的情况,和以往出入太大了。
以往连煋失踪,那都是她偷偷跑出去,而且她离开时,大家或多或少都能够察觉到她想离开。
可这一次,似乎不是她要跑的,而是真的出意外了。
她花了那么大价钱弄来的破冰船,不可能就这样不要了,如果她想要像当年一样玩失踪的戏码,就不可能会把乔纪年带上。
种种细节都表明,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
桌上几个人静静悄悄,餐馆人很少,门口罗雀,现在整个餐厅里就他们一桌的客人,他们安静下来了,整个餐馆也寂若死灰。
大家心里都隐隐明白,在北极冰潜,失踪了一个月,这样的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
“组织搜救队吧,继续找。”邵淮语调很平,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
要前往北极找一个人,这样的任务难如登天,愿意接这种任务的搜救队几乎没有。
邵淮和连煋这段时间,已经在尽力联系搜救人员,但没人愿意接这样的单子,一般的搜救队也没有能力执行这样的任务,要前往极地找一个人,太难了。
裴敬节也在国内尽力帮忙寻找搜救队,但花了大价钱,也没人愿意接。
还在国内的汪赏出面了,说她会帮忙找连煋的。
有了汪赏的话,众人稍微放心了些。
可汪赏夸下了海口,却迟迟不见有所行动,邵淮打电话过去问。
汪赏道:“要去北极那样的地方找一个人,这难度有多大,你也应该清楚。不要催,慢慢等着,我这边正在联系最顶级的搜救队,很快就出发了。”
邵淮:“连煋的破冰船还能用,把搜救队叫过来,继续跟着这艘破冰船出发。”
汪赏:“我知道,这些事情我还不清楚吗,你们现在急也没用,那可是北极呀,你以为想去就能去的吗?”
邵淮等人在港口等了四五天,汪赏依旧没有行动。
打电话过去问,她还是用同样的话应付他,说她正在紧急联系搜救队,让他们不要着急,着急也没用。
最后,裴敬节也来到俄罗斯的摩尔斯克港口了。
他到的那天,竹响还以为是搜救队的人来了,撸起袖子就准备登船,想要启航去找连煋。
裴敬节道:“我没找到合适的搜救队,只是带着姜杳的打捞队来了。”
“打捞队啊唉!”
竹响重重叹了一口气,姜杳的打捞团队是负责海上的打捞,连煋失踪的地方,冰川绵延千里,在那样的万里冰封之下,姜杳的打捞团队是隔行如隔山,哪有能力去找连煋。
“那现在到底怎么办呢,你们不是说要找搜救队过来吗,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再这么下去,连煋都凉了!”
竹响有些生气了,声音带着燥气,她本来是想补充好物资之后,就开着破冰船折返回去找连煋的。
但是汪赏刚开始信誓旦旦地答应,要派搜救队过来跟着她们走,竹响这才在港口等着。
结果这么一等,都一个星期过去了,也没见到搜救队的影子!
连煋在北极失踪,如果她还活着,每一天都是煎熬的,这么拖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邵淮再次给汪赏打电话,“汪会长,您联系的搜救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马上了,北极那个地方情况变幻莫测,各种搜救设备也不好筹备,你们先不要催,再等一两天吧。”
邵淮:“如果连煋还活着,她经不起这么等。”
汪赏在手机那头长吁短叹,“小邵,我说你们这是在折腾什么,你们心里应该也有答案了吧,又何必这么着急呢?如果说,连煋刚失踪一两天,那着急是应该的,毕竟还有生存的希望嘛。”
“但这都过了一个月,她当时还是在冰潜过程中失踪的,引导绳都断了,之后又发生了冰川塌陷,过了这么长时间,在北极那种地方,你觉得还有搜救的必要吗?”
邵淮静静听着她的话,剑眉微敛,捕捉到了不对劲。
一直以来,都是他和汪赏在联系,他只和汪赏简单描述了过程,说是连煋去了北极,下水之后失踪了,之后又发生了冰川塌陷,接着乔纪年他们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她。
他和汪赏说的,就是这些。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他从没和汪赏提起过引导绳断了的事,汪赏又是怎么知道的?
“好的,汪会长,非常感谢您,还希望你继续帮我们联系搜救队。”
汪赏:“我都明白。”
邵淮挂断了电话,遥视远处的海面,浪花一阵阵卷上来,片刻后,他快步往回走,找到了还在避风屋的竹响,直接道:“竹响,我们现在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