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玲是住在三号楼,得穿过外面的一号楼和二号楼才能进去,他走到了外面的保安处看了一眼,门口进去要刷卡。
他环顾四周,除了楼上有躲在阳台上的女生在看他外,外面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最后他只能直接翻了进去。
等到他进去了,一个宿管阿姨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叫住了他。
“你那个院的?辅导员是谁?怎么进来的?”
林景没想到这里还能看到精神状态如此稳定的正常人,他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来找徐玲玲,她住在3号楼504宿舍,我是他哥哥。”
“亲戚啊?就算是亲戚也不能随便进来啊,过来,你填写一下信息,再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下来接你。”
“这样啊……”
林景脸上有些犹豫的样子。
宿管阿姨看他这样子,脸色顿时一变,说道:“你不会是进来推销的吧?快走快走,小心我叫保安了啊。”
林景:“阿姨,其实我是来……”
他话还没说完,一栋楼里就突然传出来了几声恐惧的尖叫,其他楼也立刻沸腾了起来。
林景往上看了看,几只人面鼠正在墙壁上快速地移动,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狗屎,金衍不是说已经安排了人去救徐玲玲了吗?”
他眉头紧皱,黑色阴影盘踞在他的心里,他没有再多停留一秒就直接往后面的三号楼狂奔而去。
楼上,徐玲玲正依靠着自己仅有的一点和生产相关的知识指导潘月生产,潘月腹中的胎儿已经到了生产的边缘了。
她撩起了潘月身上宽大的裙子,努力教她调整自己的呼吸。
“月月,月月,你放松一点,呼气,吸气……”
徐玲玲感觉潘月的痛呼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飘忽的听不清的,这让她感觉自己的头更加昏了,好像有东西将她的大脑搅动过一遍,让她完全无法进行深层次的思考。
同时,一张有着尖锐牙齿和突出鼻头的熟悉的变形人脸从她眼前闪过,它大老鼠一样的身体跑到了她的手臂上,抬起脸嘲弄地讥笑着,然后将尖牙磨蹭在了她的瘦小手腕上。
好熟悉的脸,是她的……同学?
他为什么是一只老鼠?
老鼠?
“玲玲,你怎么了?潘月还好吗?我听到外面有动静了,是不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玲玲?”
第20道菜
徐玲玲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十分幸运的,她倒下的地方铺了厚实的一层棉被,因为狭小的床铺实在是不方便潘月生产,因此在一个小时之前,她们将潘月又从床上搬了下来。
张香洁,徐玲玲的室友,那个可怜的姑娘看到徐玲玲倒在地上的身体时,愣了两秒,然后发出了可怕的震耳欲聋的尖叫。
她的大脑可能还不明白发生什么,是她本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玲玲!玲玲你怎么了?”
“让开一点,让她躺着,怎么会这样?好烫,发烧了吗?”
另外两个女生将徐玲玲搬开了,她的脸颊发红发烫,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断的颤动,进入了一种不知道是深眠还是昏迷的状态。
徐玲玲能感觉自己正在掉落,她落在了一个小小的黑暗的房子里,房子是青色石头堆成的,有风从石头中间缝隙中吹了进来,外面有轻轻的水流动的声音。
房子中间有一个方形的大桌子,桌子的四个脚有着s形的弧度,上面还有一些云状的花纹,在桌子的一根腿上有一只黑山羊,被麻绳系着,而另一条腿上还系着一只黑色的公鸡,公鸡就连上面的鸡冠子都是黑色的,它看到了徐玲玲就咯咯咯地叫了几声。
徐玲玲被它的叫声震醒了,她的眼睛从混沌变得清晰。
这是哪里?
我在做梦吗?
徐玲玲伸手掐了掐自己,疼痛的感觉从掐住的地方传来,她放下手有点茫然地想,不是做梦吗?不对,她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迅速推翻了自己的刚才的想法,梦里也会感觉到痛,她觉得自己就是在做梦。
而后,面前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一些画——她看过很多画——但那些画实在是特殊,是几百年前的女巫狩猎时代的女巫们被处死图。
那些女巫们或者说魔女们穿着黑色或者深褐色的袍子被挂在了十字架上,火焰在她们足底燃烧,将她们的袍子下摆烧得火红,将她们的枯朽的身体烧得卷曲。那些行刑场的旁边有歪曲破旧的小楼,另外的一些女巫们会躲在小楼最顶上的三角形阁楼里,她们会往下看,但是更多的是研究数学,那些深奥而神秘的公式。
当时徐玲玲就是奇怪地想,她们可能都是一些优秀的数学家,是因为知道了什么颠覆人类的想象的事实而被处死吗?
哦,女巫们居住的小阁楼房间布置和这里很像,徐玲玲思绪跳跃又奇怪,她想她果然是在做梦,梦到了以前看过的画。
她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然后从以前的记忆中脱离了出来,开始重新思考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记得,她应该是呆在宿舍里,有老鼠,她很害怕那些老鼠,有很多人,她的室友,还有一个浑身散发着腥味的人,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男人曾经告诉过她什么,让她一定要记得的话。
一切不和谐之处都是我的幻觉……而幻觉都是……
徐玲玲思绪再次中断了,因为她看到了她前面的桌子上那些已经放好了的东西。上面有一把金色的造型奇特的小刀,还有一个小巧容器,一张铺平的长方形的柔软白布。那些准备完全的工具,让她总觉得这里还缺少了什么,至少那个白布上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
那里应该放着什么呢?
一个长长的面包?一个冒着热气的披萨?或者香气扑鼻的浓汤?不对,徐玲玲觉得不对,很快她灵光一闪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那里应该有一个婴儿,胖乎乎软绵绵的,仰躺在白布上面,眼睛又大又亮,整个身体就像是刚烤出来的松软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