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我们昨夜是抓到一个入侵者。”她小心谨慎的回答。
“有人要我打电话告诉你,他可是如假包换的正牌。”我向贝蒂&8231;裘解释著这个神奇的事,还有别叫他真名,叫他“布巴”就好。”
“喔,天哪,我赶紧去阻挡。”经过一阵等待之后,我听到一阵欢呼叫声“们及时把他救了下来。”贝蒂欢喜的说。
我看向艾瑞克,他似乎松了口气“告诉他们,放他走就可以了,他会自己回家。在告诉他们,我们很抱歉害他走失。”
我替他们传达讯息。
“你能不能帮我们问一下,可否留下他请他唱几首歌?他的外型还是很棒。”
“她可以徵询他意见,但若他拒绝,就不可免强,否则他会撒野。”
“好吧!那些人真好运,可以照料全球最了不起的巨星,有没有可能打个商量呢?”
“她希望获得你的同意留下他。”我告诉艾瑞克,真讨厌当传声筒,但又不能让贝蒂&8231;裘和艾瑞克见面。否则她就会知道,他只是假扮欧喜德的朋友帮我混进宅邸。
“喂?”艾瑞克接过话筒说,他突然出现英国腔,好个假仙啊。他很快的开始大唱高调:“他是我们神圣的义务。还有,你们并不知道你们自己咬得是什麼。”如果当晚我有幽默感的话,我会觉得后面那句很好笑。又过了一会儿,他很愉快地挂上电话。
我想到一件非常怪的事,贝蒂没有提起宅里的不对劲,他没有指控布巴带走他们的囚犯,也没对发现萝蕾娜的尸体发表意见。
并非他真的有必要和陌生人通电话时提到这些,但据此看来,可见他们还未发现异状。因为吸血鬼死后很快就灰飞烟灭。但银链还在泳池里,而且说不定萝蕾娜的尸体分解后,留下足够的残迹证明那是吸血鬼的尸体。
不过话说回来,谁会去看盖住的泳池呢?可是一定有人已经注意到犯人不见了吧?
也或许,我的危机都已经解除了,搞不好等到春天他们开始清理泳池时,萝蕾娜早已彻底分解了。
想到尸体,提醒我还有被我们发现塞在柜子里的那一具。想当然有人知道我们的藏身处,而且此人很讨厌我们,为了害我们背上杀人嫌疑才弃尸于此。事实上,我的确是杀人犯,但这件不是我干的。
不晓得杰瑞&8231;法肯的尸体被发现没,机会微乎其微。我本想开口问欧喜德,新闻是否有播出发现尸体的消息,但随即闭上嘴,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我的生活已经脱轨了,短短两天内,我不但藏了一具尸体,还制造另一具出来,只因我和吸血鬼谈恋爱。我木然看了比尔一眼,全新陷入思绪中,几乎没听到电话铃声,欧喜德人在厨房,想必铃响第一声就接起来了。
欧喜德忽然出现在门口:“快走。你们全部都得过去隔壁的无人公寓,快,快!”
比尔抱起我和毯子等寝具,旁人还未发出“真猛啊!”艾瑞克已经撬开隔壁公寓的门锁,我们也出了门口,比尔关上门之际,我刚好听到电梯轰隆轰隆的来到五楼。
老实说,被他抱著的感觉棒极了,不论我曾多气他,不论我们有多少问题得解决;在老实说,我很沮丧地方想,自己竟有种回到家的美妙感,还有,不论我的身体状况有多糟在他怀里也很糟,或者该说在他的虎牙之下它已等不及的想在和他的身体交缠,并且一丝不挂,不管有任何恐怖的遭遇。想到此我叹口气,对自己失望极了,我得勇敢捍卫灵魂。因为身体已经打算背叛我,它似乎决定忽视比尔对我无心的攻击。
比尔将我放在小客房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活像我是价值一百万美金,然后用毯子包住我,他和艾瑞克贴墙听著隔壁的动向。
“真是个贱~货!”艾瑞克咕哝地说。原来是黛比来了。
我闭上眼。艾瑞克发出诧异之声,我又张开眼,他正看着我,只见他脸上又浮现那种令人困窘的兴味。
“黛比昨晚去他妹家盘问你的事,欧喜德的妹妹很喜欢你。变形人黛比于是大为光火,他正当着他的面侮辱你。”艾瑞克轻声地说。
比尔的脸看起来不太兴奋。
比尔忽然浑身紧绷,彷佛有人把他的手指卡近通电的插座里。艾瑞克张大嘴,表情难辨的看着我。
一记在清楚不过的耳光声从隔壁传来,连我都听得到。
“请让我们独处一下。”比尔对艾瑞克说。我讨厌他的口气。
我闭上眼,不认为自己已经准备面对即将发生的状况,我不想跟比尔吵架,或是斥责他的不忠。我不想听一堆解释的藉口。我听到比尔小声跪到我旁边的毯子上,然后侧躺下来,一只手环住我的身体。
“他告诉这个女人,你在床上有多棒。”比尔柔声低语。
我一听,趴著的身体猛地跳起,正在康复的脖子痛得不得了。几乎痊愈的腰伤也一阵剧痛。
我抚著脖子咬紧牙关,以免呻吟出声,等到终于可以说话,我只能说:“他什麼?他什麼啊?”我气得语无伦次,比尔用手指示意我小声。
“我从没做过,但就算我做了,你知道怎样吗?那是你活该,因为你这王~八~蛋背叛我。”我光火小声地说,且直视他的双眼,好吧!我们真的要吵起来了。
“你说得对。躺下来吧,苏琪,你受伤了。”他低语。
“我当然受伤了。”我低声说著,眼泪流出,”让别人来告诉我,你只想拿钱打发我,甚至没胆自己跟我说你要和她在一起!比尔,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我真是蠢毙了,竟然以为你真心爱我。”我几乎不敢相信,心底涌出一股蛮横,使我抛开毯子扑向他,手摸索著他的喉咙。
这种激烈动作真是痛死人了。我的手无法扼住他整个脖子,但我极尽所能地掐,只觉得一股熊熊怒火烧掉了理智,我好想宰了他。如果比尔反击,我可能会一直掐住他,但我愈掐越觉得怒火逐渐熄灭,只剩寒冷空虚的感觉。我跨坐在比尔身上,他则趴在地上,双手顺从地摊在两旁,我放开他的脖子,接著使双手掩面。
“我希望你痛得要死。”我的声音哽咽,但还算清楚。
“没错,是痛得要死。”他说。
比尔拉我躺到他身旁,用毯子将我俩包起来,他轻推我的头靠著他的颈窝。
我们沉默地躺著,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但可能只有几分而已。我的身体习惯而渴望地依偎著他。虽然不知道这渴望是否只针对比尔,或者我只想和他分享亲密感。我恨他,也爱他。
“苏琪,”他抵著我的头发说:“我。”
“嘘,别说话。”我贴得更紧,感到一阵轻松,好像拆掉一堆绷带似的。
“你穿的是别人的衣服。”过了一会儿,他说。
“是阿,我的衣服在酒吧毁了,有个叫柏纳的吸血鬼,他就借我这些。”
“在约瑟芬酒吧?”
“恩。”
“你的衣服怎会毁了?”
“我被木桩刺到。”
“哪里?很痛吗?给我看。”他整个人定住地说。
“当然痛罗。痛得要死。”我故意地说,小心地掀起运动衫。
他的手抚著发亮的肌肤,我无法像比尔一样完全复原,哪怕他受了一个礼拜的严刑拷打,也可能在一、两个晚上就可以恢复平滑完美的皮肤,而且没疤痕。而我不管有没有喝过吸血鬼的血,都会终生带著疤痕。
“谁干的?”
“有个男的,一个狂热分子,说来话长。”
“他死了吗?”
“是阿。贝蒂&8231;裘重重的挥了两拳宰了他。”
“他死了就好。”比尔很懂得抓住重点。
“很多人都死啦,都是被你的计划害得。”
接著一阵长长的沉默。
艾瑞克刚才离开时很得体地关上门,比尔瞥了一眼门的方向,当然,他可能在外面偷听,艾瑞克跟所有吸血鬼一样听力过人。”那个还安全吗?”
“是的。”
“他们有搜查我家吗?”
“我不知道,也许密西西比的吸血鬼去过,自从艾瑞克他们告诉我你被抓之后,我一直没机会过去。”
“那麼他们告诉你?”
“说你打算离开我,没错,是他们说的。”
“我已经为了这个疯狂之举付出代价。”比尔说。
“你也许觉得自己已经付出够多代价,但我不知道,对我而言,你付出的是否够多。”
希望艾瑞克已经想出下一步怎走,也希望他计划中包括回家,不论我和比尔发生什麼事情,我都得回到良辰镇。我还有工作和朋友,也希望见到哥哥。
真想知道隔壁的动静。
“女王来找我,他听说我正进行一项没人尝试过的计划,我听了很得意。她给的酬劳非常高,况且我本是他的臣民,她无需付钱给我。”
比尔的话再次提醒我们的世界有多麼不同。
“你认为谁告诉她的?”我问。
“不知道,而且我不是很想知道。”比尔的语气漫不经心,但我知道他此刻心情。
“你知道吗?我进行这计划已有一阵子了。”
“为什麼?”
“为什麼?呃因为对我来说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为全美的吸血鬼建档,起码包括世界上其他地区的吸血鬼?这是个很有用的计划,收集这些很有趣。我建档时想到要放照片、化名以及个人的大事记,就这麼一直建了下去。”
“所以你一直都在编篡名册之类的?关于吸血鬼?”
“非常正确,只是某晚的突发奇想,回忆百年来在旅途中遇到多少个吸血鬼,然后开始列名单,并且加入我曾为他们画过的人像或拍的照片。”
“那吸血鬼真的有照片罗?他们的影像可以映在照片里?”
“当然,虽然我们不爱拍照,因为照片足以证明我们曾在特定时间出现特定场合,如果一、二十年后我们又以同样的面貌出现就是自曝身分,不过已经决定站出来公开承认,便没必要再执著以往的作法。”
“我敢说还是有些吸血鬼很执著!”
“那是当然,依然有些吸血鬼藏身暗处,每夜睡地下室。”这句话竟然出自一个常睡墓地的人。
“还有其他吸血鬼帮你进行这计划吗?”
“有几个人,有的很乐于回忆过往,有的则以此为由寻找旧识、或旧地重游。我虽尚未收集完美国所有吸血鬼的资料尤其是最近的新移民,但应该掌握了百分之八十多。”
“那女王为何急著要这份资料?为什麼别的吸血鬼一听就想要?他们也可自己收集不是吗?”
“没错,但从我手上获得资料会更轻松,不用从头找。女王会急著要是因为你试想你不会想要一份全美会读心术的名单吗?”
“当然会罗,这样就可以得到很多秘诀了,或是明白更巧妙地运用读心术。”
“那有一份名单纪录全美吸血鬼,详细列出他们的本领和天赋,这样不好吗?”
“不过有些吸血鬼不想曝光,只要躲在暗处并秘密猎杀对吧?”
“一点也没错。”
“这类吸血鬼也列入名单中?”比尔点头。
“你想害自己被木桩刺死吗?”
“我从不知道这计划会强烈吸引人,也没想到拥有它的人会变得多强大,直到有人开始想来偷。”比尔一脸闷闷不乐。
隔壁传来一阵咆啸,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欧喜德和黛比又开始吵了,他们还真是会残害对方,偏偏两人又互相吸引,搞不好远离欧喜德,黛比会变成好人。才怪,我不相信有这事,但说不定欧喜德对他毫无影响力时,她的为人起码还能差强人意。当然他们应该分手,绝对不要共处一室。
关于这一点,我得谨记在心。
看看我现在副德性,身受重伤、血肉模糊、失血过多,又憔悴不堪,还和一个背叛我的吸血鬼躺在奇怪城市的一间冰冷公寓里。我眼前浮现一个重大决定,只等我去实行。
我推开比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穿上偷来的外套。背上压著他凝重的沉默,我打开通往客厅的门,只见艾瑞克一脸兴味的偷听隔壁的战争。
“带我回家吧。”我说。
“当然好。现在吗?”他问。
“对,欧喜德回巴顿鲁治时,可以帮我带行李过去。”
“林肯轿车还可以开吗?”
“喔,可以。”我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拿去。”
我们走出空荡荡的公寓,坐电梯到停车场。
比尔没有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