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和强风不可分割的纠缠着,在雷电的见证下,一同把透明的玻璃窗当做舞台,依依不舍的热吻。
可怜的预备受害者无力的躺在城堡不知名的卧房里,从柔软的大床的中间朦胧的醒来,任由颠倒的思绪在脑海里痛苦的挣扎着。
二十多年的世界观在刚刚瞬间崩塌了。
他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无力的想到。
在这种时候,比起自身危险的处境,旬晏居然不知道为什么更在意奥斯汀作为“血族”这个异常者身份给他带来的不快。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吸血鬼、狼人……甚至僵尸和鬼魂存在的话,那物理的一切理论真的可以如实书写宇宙的一切吗?时间、空间、天地造物的本能的概念,空间的弯曲、时间的伦理,我们原来的所有认识真的如先贤所说的一样吗?
永恒而美妙的物理……就这样悄悄崩塌了吗……
作为渺小的人类,他不能确认什么。
但是也正因此,他超过任何程度的开始讨厌起来那个男人。
虽然在此之前,不论外人说了些什么,旬晏还是对那个沉稳冷静的男人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
那时他多少觉得,能够欣赏中华料理的外国人,心地不会太坏。
“我真是……”温和的人生气起来更是不好安抚,满肚子气的青年狠狠的甩了甩头,他做起来,然后看到了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的奇装异服,更是感觉到一阵受不了的不满。
是西式的婚纱……不,或者说,情趣婚纱更准确一点?
它作为一件露背式抹胸短婚纱,拿来仪式用可能有点过火,但是假如是用在床上,就显然非常合适。因为这种坐着可以从上面往下毫无遮挡的被看个爽,站着又在吊带袜和绑带高跟的衬托下可以尽显修长美腿的情趣服饰,毫无疑问可以充足的激起任何雄性的欲望。
尤其是这一身纯白的婚纱,还穿在最合适的人身上。
旬晏是个男生女相的青年,拥有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他黑色的长发倾斜而下时,整个人就好像即将被献祭的圣女一般充满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清冷纯洁。
作为亚洲人,他的身材并不能说单薄。但是看他白嫩的肌肤轻附在薄薄的肌肉上,若隐若现的暧昧环绕在周身,恐怕谁都会认为,如此的珍宝比起暴殄天物的放他只有,更适合被主人深藏在高塔,用锁链拷在床上,任人予取予夺。
不过,显然当事人不这么认为。
紧抿着嘴角,不快到极点的青年忘却了恐惧,用尽毕生的修养才能没把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立刻脱下来扔到角落,而是摆到床边。
自从……那之后,他就因为过度的刺激而失去了意识。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必须要离开这里的这个事实是不可反驳的……不管怎样,不管结果如何,他总不能坐以待毙。
踩着白色的吊带袜,他走到门边,小心谨慎的推开木门,露出头往走廊望去。
没有人……
宽敞的走廊铺满了柔软温暖的地毯,在渐渐冷起来的天气里,就算不穿鞋子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寒凉。但是,结合着就算是在远处也让人无法忽略的凄厉尖叫声,只能让这阴森城堡的一切都渗满了毛骨悚然。
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着,夜晚的月亮事不关己的在旁观。
旬晏尽量远离声音大的方向,在黑暗中摸索中往记忆里的楼下走。
拐角,楼梯,岔路口,一步一步,他在哀嚎声中冷静下来。
抛下没必要的恐惧……如果说我是新娘的话,那最起码在所谓的仪式开始前我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知道同学们还剩几个活着的,幸存者又藏在了哪里,但是最好要趁在现在获得关于那个怪物的情报……
这样想着的人类青年如愿以偿的在一个半开着的门扉后,寻找到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幸存者。
“莱克斯?……莱克斯!?”
望着阴影里的奇怪的人影,旬晏试探的打了一个招呼:“还活着吗?”
作为经过现代化修缮的城堡,这里每层楼都有着贮藏杂物的仓库。这里温暖、干燥、又通风,还非常整洁,如果不是在墙角躲藏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残尸”的不速之客,那么它一定不需要打扫。
“……”
双臂不翼而飞,一条腿从中间被人撕裂,满头鲜血的男人佝偻着身子,艰难的呼吸着。当他听到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xun……”他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快逃跑……那家伙不是人……游戏,咳咳,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性……”
“是什么游戏?他只有一个人吗?”不忍直视对方伤口的位置,也不想打击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勇气,旬晏慢慢蹲下,轻声在莱克斯的耳边询问:“你知道还有几个人活着吗?”
呼吸好像都无比费力的男人咕嘟着血沫:“他……他说在满月到来之前,咳……和我们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
“乔迪……凯文……马尔科……霍姆斯……安东尼……”
“大家……都,死在我眼前。”
“……”
听着多多少少感觉到熟悉的名字一个个被念出来,旬晏之前竭力压下的恐慌情绪又试图一点点爬上来。他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有无数个鸡皮疙瘩在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这是早该预料到的结果……那个怪物可以一句话就让所有人无法言语动弹不得,对他来说,杀人想必也不比呼吸难多少。
但是,在亲眼看见莱克斯的惨状,亲耳听到有同学们的死讯之前……他还是无法去想象……
“我会逃走的。”最后,他只能这么回答已经没有了希望的同学,带着几分安慰的说:“我会找到其他的幸存者,一起离开这。”
“……不可能的……”
眼眸中光芒越来越暗淡青年轻轻的说:“他是故意的……把那些挑战他地位……对他不驯的人……一个一个亲手终结……”
“我错了……末卡维……”他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新娘在这里……您可以原谅我吗……”
!?!
“莱克斯?!”
苟延残喘的青年话音刚落,旬晏就看到眼前突然的出现了一簇幽绿色的火焰,在对方的面庞上攀爬着燃烧。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也不明白莱克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妙,立刻起身后退,拉开门试图离开这里。
还好,门外没有人……
“因为在你身后,xun。”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后上方传来。
一只苍白却结实的手臂穿过头顶,按在旬晏面前的木门上。后背紧贴上了一具强壮的身体,头顶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上面,坚硬火热的棍状物在身后淫乱的磨蹭,粗糙的大手从大开的领口伸进,随意的揉捏着。
“……”
把下巴放在怀中青年的头顶,奥斯汀一只手按在门上,另一只手津津有味的揉搓着人类男性的撑不上饱满乳房,身下慢条斯理的一动一动。
“我的新娘,运气不太好呢。”
感受着身前人逐渐颤抖的身体,不太讲礼貌的血族坏心眼的说。
“在永生这个条件下,被前追求者,背叛了呢。”
“还被我这个怪物抓住了,真是可怜啊……”
“而且更可怜的是……马上就要被丈夫惩罚呢。”故意把陷阱放的到处都是男人丝毫不觉得自己钓鱼有哪里不对,他轻轻的顶着胯,压抑着勃发的欲望,兴奋的说:“不过你放心,我会怜香惜玉的。”
“下次再逃出来的话,可就不只只是把你按在门后欺负欺负就可以简单结束的咯。”
语气中带着欲求不满的男人慢条斯理张开双臂,他动作轻柔的去环住人类青年比较之下瘦削的身躯,将他抱在起。
好像野兽标记领地一样,让自己的气味彻底地将对方覆盖。
这头在自己“领地”巡视的野生雄狮,用潜藏着欲望的视线在雌兽鲜嫩的肉体上逡巡,他看着裸露的皮肤上青紫的痕迹,看着裙边薄纱上逐渐干涸的精斑……
怪物的喉结滑动,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管好像都全部变成了蛛网,此时此刻正任由一群密密小小的蜘蛛成群结队的爬过。
饥渴的欲望翻转不休。
“……不过,逃出来的话也好。”他忍耐不住的说:“xun,马上就要到满月了,你要是不抓紧跑掉……我可是会直接强奸你,把你彻底干成一个骚货的。”
当然,你跑出来,我就更有理由惩罚你了。
反正距离满月也没有多久,说不定肏着肏着就到时间了。
用心险恶的吸血鬼不怀好意的教唆着。
被公主抱的人类青年面色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带着情欲的灼热。
猛然被人抱起来的旬晏紧紧皱着眉头,他抬眼,看到了面前怪物那恐怖的表情。那双饿狼般的绿眼睛幽幽的紧盯着自己,英俊的面容也因为阴翳狂热的情绪而只能让人感到无尽的恐惧。
比起“暮光之城”中优雅高贵的吸血鬼……这家伙,简直像个会对着月亮嚎叫的狼人。
在无法挣脱的对方怀抱情景下,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了这样的想法。
明明,和尸体性质更像的吸血鬼,应该无法勃起才对。
而奥斯汀这家伙虽然肤色苍白,但是不论是肉体的温度,还是心跳……都不像一个吸血鬼才对。
“对了,我天性放浪的新娘……你该不会,是特意跑出来的吧?想让我在仪式前吃点美味的前菜……?”
丝毫不知道自己怀里人类在想什么的血族还兴致勃勃的抱着对方,踏着沉稳的脚步往卧房的位置走去。
他试图用血族的能力,让蛊惑人心的言语悄悄的钻进旬晏的大脑里,进行潜移默化的认知更改。
“正常男人的话,是不可能在同学的尸体前被杀人犯的大鸡巴一碰,就两腿酸软使不上力,淫水泛滥比站街的妓女还如饥似渴吧……所以,xun,你一定是天生就该做我的鸡巴套子,就该成为我永远的肉便器……”
奥斯汀看着旬晏抿紧嘴唇默默忍受的表情,人生,不,鬼生,手心被棱角磨得通红却恍然未觉,不破昂低着头推理着犯罪者的心理,最后在玻璃窗上发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实——
现在是七月份,夏天。但是,阿列克谢作为不耐热的俄国人却依然穿着冬装!
包括自己身上这件厚实的披风!
言语中充斥着对人类根劣性的嘲讽与不屑的犯罪者,对温度不敏感到分辨不清季节的程度。
“早些遇到你就好了”的感慨,自称要自己产下“罪恶”的子嗣,在“神”的见证下,从这里“离开”……
“……现在对噩梦的人类身份打上一个问号,并且,这应该是他不久前才发生的变化。”
东正教认为未经历贫穷、痛苦等苦难的人是“罪恶”,而在那个男人眼中“苦难的罪恶”是只有死亡才能解脱的……无法救赎自己的他,也就是说……无法死亡!?!
没错,那家伙……肾都被匕首捅穿了都还可以照常做活塞运动……
再加上感知异常,身体变异,空间错乱,时间崩坏……那个家伙,恐怕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明明没有“神”的现实和自己身体受到“神罚”或是“神赐”的矛盾。啊,正因为这样才会说在“神”的见证下……?
不对,和阿琳娜的那首诗对比……“我会和神,一起前往美丽的地狱。”!阿列克谢口中的神,是有着指代的具体事物!
一个神经状态不妙处在矛盾纠结中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身体的人,会突然改变自己往日的作案风格……
不“离开”这里的下场,就是去地狱吗……
混乱的思绪整理成一个清晰的结论,比起去玩注定会吃亏的推理游戏,不破昂选择直接掀掉棋盘。他拽掉披风上的金属徽章,声音低沉而不快:“那家伙……准备拉着整个地铁的人陪他一起玩自杀游戏。”
“脑袋本来就不好使,还遇上了科学和神学都解释不太清楚的灵异事件,果然钻了牛角尖走不出来,结果还神神叨叨的想拉着别人陪葬去证明……什么噩梦阿列克谢,不过是个没了神明依靠就自欺欺人的胆小鬼罢了!”
不破昂冷着脸,对警察说道:“想办法叫人把地铁的工作人员换掉,那些人大概都被噩梦用奇怪的方法控制了。按照那家伙矫情的性格,危险源不可能是爆炸物什么那种简单的东西……”
“是,不破先生!”对面的警察一直充满信任的倾听着不破昂的分析,在现在更是直接干脆的答应下来:“地铁运行到下一站的时候,我们会直接派人接替现有的工作人员……”
就算是奇怪的灵异事件,我们的启明星也可以利落的解决掉!联络器对面的警察心中这样想到。
他们这样信任着不破昂。
而不败的侦探从来也没有辜负过信任他的人。
烈阳般灼热的坚定信念,锐利似利刃的处事手段,永恒的“胜者”这次也一样践行着自己的承诺,保护着身后的人。
如果,没被耍赖的怪物制止的话。
“真是……惊喜过头了……”无奈的合上书,银色长发的男人垂下眼,伸出手臂环住身侧少年的身躯,任由自己披散的长发落在对方的脸颊。“虽然知道你是很厉害的孩子,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啊。”
朦胧的薄雾无边无际的蔓延,霜雪的气息呼啸着纠缠,寂静的世界再度降临。
“你知道吗。”对于身旁突然多出来的男人,不破昂只是淡淡的说:“在对手马上要胜利之前,害怕失败而匆忙跑出来打断的人,是最低级的玩家。”
少年俊朗的面容上,一双神采奕奕的黑瞳好似燃着火焰般明亮。
就算知道对方想要杀掉自己是轻而易举事情,但是不破昂还是毫无胆怯。
“不是说,游戏的胜利是找到危险源或者抓住你吗?”他说:“我应该都做到了吧。”
“嗯……严格来说的话,是这样没错。”
忧郁的眉眼被抚平,阿列克斯温和放松的笑了笑,整人个透着一股典雅的浪漫气质:“小昂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催眠的事实,但是却发现了那些人已经被我控制了呢。”
“……果然是神神叨叨的东西。”“自动”忽略了前半句话,不破昂只听到了阿列克谢承认工作人员被控制的事实,他有些无语的拨开眼前恼人的长发,瞪着一直往自己身上蹭的男人:“那你现在是要恼羞成怒的杀了我吗?”
“嗯……不会哦。”好像抱着一只顽皮的幼犬一样,阿列克谢抱紧不破昂,把他搂在胸前,任由少年的挣扎拨乱了自己的头发,还是笑呵呵的说:“最开始其实是想让你和我一起离开这的,但是现在的话……嗯,自杀的想法也被打消了呢。”
“按道理我应该快点逃跑才对……不过,果然,还是玩游戏吧?推理是小昂的最擅长的……所以这次玩我擅长的游戏。”阿列克谢优雅悦耳的声线惑人的围绕在耳边,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攻击性,深入不破昂的大脑深处。
“我被叫做噩梦,也是有原因的呢……”
可恶——谁要和你玩游戏啊!——
垃圾杀人犯要么反抗要么束手就擒!总之一听就是要走到色情层面的情趣游戏他才没有兴趣……
大脑里的一切好像都被橡皮擦消除,再次睁开眼睛,不破昂看见的是记忆里的场景。
宽阔敞亮的道场,古典大气的装潢。
自己亲手写下“二天一流”的书法挂在正对大门的墙上,墙壁两侧挂满了肋差打刀太刀等各式各样的武器,浅绿色的榻榻米上一对一对持刀相望的是训练着的族内兄弟们,面前拿着书卷走来走去的正是威严逼人的祖父。
“阴阳相生相对,万物亦然……剑道如人生,一往无前……”
院子里的樱花翩然落下,随着祖父熟悉的训诫声,身后的一双大手突兀的袭来。
“这是小昂在练习剑道时候的记忆吗?唔,这样的衣服,好淫荡呢,这么宽松,很轻松的就可以把手从下面伸进去……”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陌生男人唐突的开口,阿列克谢弯腰,把下巴搭在不破昂的肩头,同时双手都伸进不破昂的剑道服内胡作非为。
被痴汉追到记忆里的不破昂正做着剑道练习,他身穿简单的黑白剑道服,正双手握着竹刀和对面的表兄相持着。
突然从被一个男人抱紧,那双作乱的手还一只向上摩挲揉捏胸肌,一只向下往紧绷的臀缝内伸去。不破昂就算理智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记忆,可是情感上真的没办法任由对方在这个场景对自己进行奸淫。
这可是道场!要静心修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