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2)

大概处于“被选择”这个位置太久了, 柏盈跟其他朋友不一样,她太喜欢做充满着不确定性的选择。

见眼前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略一思忖,似是做重大决定一般轻点了下头:“好。”

随着她点头, 蒋墨成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当然是他最想要的结果,让她留在沈晋的地盘,哪怕只有短短几天,他也不会放心,但如果她不想这么快就走,他也不能勉强她,现在她愿意跟他一起走,这令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舒畅跟痛快,甚至超过了他第一次谈成生意时的快意,眉梢间都带着愉悦之色。

“好。”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发顶亲吻一下, 记起什么,又退开一步, 迟疑着问她, “你父母那边,要不要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柏盈愣了愣, 这才想起自己在他这里的身份还有父母跟弟弟。

原本心里还有些发闷,见他对自己过去说的话深信不疑, 她不知怎的, 心情也轻快了一些,脸上笑容更真切, 扑进他怀里,埋在他那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胸膛,柔声道:“不用,你去了他们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你的话我都有听,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她顿了顿,仰头看向他,“所以,还是先不跟他们说吧,不然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反抗一回,听了他们的消息又要退缩了。”

蒋墨成虽然不太喜欢她的家人,但也谈不上反感。

不过她能这么想,他心里很赞同,“好,之后总是会回来,到时候我再陪你回去。”

并不罕见的重男轻女的家庭,或许其他男人听了后都会避之不及,但在蒋墨成看来,又能难缠到哪里去?钱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一些人乖乖听话,只要她喜欢她乐意,他自然会让她父母每天上演父慈母爱这一套。

柏盈话锋一转,轻声问他:“那要怎么出去呢,你还好,我呢?”

她说:“现在沈先生没回,柏小姐也不会轻易放我走,门口的保安认识我,我很难跟着你出去的。”

这也是她需要考虑的实际问题。她如果要出门,管家肯定会派人跟着,而那些保镖各个都训练有素,要想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这绝对不是一件易事,需要从长计议。

只不过,术业有专攻,眼前这位不也是练家子?他会的办法一定比她多。

如果不是想到这一点,她也不会这样轻易地答应。

蒋墨成见她面露忧色,低笑一声,“你别管,交给我就好。”

柏盈狐疑地看他,别的事情上爱讲大话也就算了,都这个节骨眼了,还不忘在她面前这般,她不快地提醒道:“这不是小事,不要吊儿郎当的。”

“……”

蒋墨成起码有十来年没听到有人将这四个字安在他身上了,等回过神来后,他无奈地回道:“放心,我办得到。”

“你最好真的办得到。”柏盈拉长音调,“不然的话,你可能会惹上很大很大很大的麻烦。”

“能多多大?”蒋墨成只觉得她这拿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很有趣,压根就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

柏盈故意用很阴森的语气吓唬他道:“比你想象中要大很多,如果到时候被人打得皮开肉绽断胳膊断腿,那你怪我也没用,这只能说明你这个人运气不太好,命中注定就有这么一遭。”

要怪就怪老天,谁叫那天晚上非要她碰上的人是他呢。

蒋墨成哑然失笑。

“那么,你会后悔吗?”

“不会。”蒋墨成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神跟语气都很认真,一双眼眸盯着她,再次回答:“不会后悔。”

柏盈轻哼:“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我也不会为此感到抱歉,谁叫这是命运的安排呢。

柏盈回了卧室后大脑仍然出现兴奋中,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披上睡袍起来。屋子里非常安静,她来到隔壁的书房,在书桌前坐下,斟酌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始下笔。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不告而别,她要给沈晋一个合理的交待。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以为这些话她会当面同他说的,没想到最后却以写信的方式告知。

她想象着,自己是一个深爱沈晋而得不到回应的绝望而崩溃的女人,她很快沉浸进去,手都在微微颤抖,写出来的字仿佛都精准地向人传达着她的心情。

她讲述她过去有多么羡慕同学朋友有一个完整而温馨的家庭,而她在除夕夜这天也只能一个人孤单地度过,她太渴望能跟喜欢的人组建幸福的家庭,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有多么痛苦,晚上睡不着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

最后,她心灰意冷地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他从头到尾对她都没有男女之情,她也犹豫过,可她发现她做不到自欺欺人地去当他的妹妹。

既然如此,她还是决定离开,免得在这里徒增烦恼,最后让两个人都不开心。

请他原谅她没有当面告别,因为她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定力,她不相信自己见到他以后还会这样清醒,也请他不要浪费人力物力去找她,等她想通了也放下了以后,她会联络他,向他报平安。

柏盈满意地看着这封信,她其实有想过要不要掉几滴眼泪在信纸上,但思量再三还是否决了这一思路。

点到即止就好,做得太过反而不美。

她从书房出来,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沈晋的卧室,连灯都没有开,借着窗外的一点月光,她来到了床前——有过那么一回,也只有过那么一回,沈晋在她面前失态过一次。

外婆是在睡梦中走的,几个小时后才被前来唤她起床吃早餐的阿姨发现。

沈晋失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至亲,前两天时,他偶尔浑浑噩噩,但大部分时候都神色自若地招待前来吊唁的好友。外婆的丧事办得并不隆重,甚至称得上简单,这是在世时他们祖孙俩就谈好的,她不要她都不认识的人来送她,就想清清静静地走。

入土后的那一天,沈晋才病倒,看他躺在床上,眼角还有泪,她慌忙为他擦拭,他抓住了她的手,睁开眼看到是她,他才放心,但那天,他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怎么都不肯放开。

黑暗中,柏盈拉开床头柜抽屉,将信放了进去。

她真希望,能跟沈晋好聚好散啊。

除此以外,她还给管家留了字条,内容就很简单了,只说自己想出去散散心,不用兴师动众找她,等沈晋回来后他自然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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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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