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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女!”拍案三下,又狂饮一口酒,蓝杉恨恨地咬牙。
袭咏尊先瞧了挨骂的新郎新娘,继而饶富兴味的转视蓝杉——
“蓝兄,令尊若是狗,那你是什么?”狗崽子?
“我和他早断绝关系了!”心灵受了莫大创伤的蓝杉恨瞪着新娘,低声指责:“欺骗我的感情,辜负我的痴心该死,闹场的人迟到了!”
“你请谁来破坏婚礼?”袭咏尊丢一颗淡紫色葡萄进嘴里。
“”蓝杉在袭咏尊耳边道出一个名,再问:“你听过没?”
“那一伙有钱什么事都肯办的人?”袭咏尊道。
“正是。”蓝杉左盼右望,每一处入口皆没有他期盼的人出现,害他心情愈加恶劣。“居然迟到,我要扣他们工钱!”
“一拜天地——”
年龄相差一半的新郎新娘开始拜堂,众人静声观礼。
“咏尊,给我力量!”蓝杉急红了眼,愤怒难抑的握住袭咏尊的手腕。
“啊啊啊——”尖叫声突然降临!
蓝杉惊奇的正视袭咏尊。“我又没使劲,你干嘛叫得那么惨?”
“你总算正眼看我了。”袭咏尊雪白的容颜一片晴朗。“瞧清楚,喊叫之人不是我。”
“啊——女儿啊——”喜堂门口飘飘然走进一道披麻带孝的矮小身影。“y乱的女儿——娘来找-了——”还伴随着耸动的形容词。
众人错愕,纷纷投以好奇的注视。
“哈哈哈!”蓝杉见状大笑三声,拍拍袭咏尊的肩膀,低语:“我重金聘请的人来了!”
四周的宾客,因蓝杉的怪笑声加倍疑惑。
“女儿!”矮小的身子陡地拔腿一飞冲天,势不可挡的扑向新娘。“-再嫁怎不知会家中一声?”
新娘吃惊过度,用力推开怀中小矮人。“什么东西,快滚开!”
“-没天良、没贞洁、没羞耻心!”小矮人一脚踩住新娘的凤头红鞋。“怎么能叫-娘滚呢?!”
新郎不知所措的问新娘:“-不是说-娘已去世了?”
“确实死了啊!”新娘气急败坏的向两边宾客吼。“我不是-女儿!”
“呜呜呜居然不认我!”小矮人一张脸全埋在新娘腰侧,哭腔很是扭曲,使人听不出她的年纪。“-九岁还没断奶,十四岁就风骚得到处勾引男人,十七岁生下第三胎,十九岁”
“胡言乱语!”新娘愤怒伸掌朝她天灵盖拍下。
小矮人浑身大震,音调发抖:“往事历历在目”
新娘边踹开她边扯掉喜帕,严正澄清:“我不认识-!”
“-不认我?”矮人儿泪眼凄迷。“-居然不认我!”她痛心疾首的摇头,让人看了都担心她把头给摇断。
“这位夫人。”新郎在众人面前不得不遵守礼法,冷静求证:“有何证据证明她是-女儿?”
“她左臀有个胎记!”矮小女人抬起布满皱纹的老脸。“夜晚睡觉会磨牙!性格恶劣!喜新厌旧!得陇望蜀!人生最大的愿望是嫁给家底颇丰又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以便接收财产!”
“-怎么晓得?!”新娘惊呼——此人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我是-老母啊!”小矮人深情款款。
“我根本——”她娘不知死了几百年了!
“女儿——y乱的女儿——”小矮人似乎吼叫得很爽?
新娘掐住不可理喻的老女人,正欲掐断她的脖子泄愤,一阵粗糙的笑声突兀的传入耳畔。
新娘转眼,见到席间开怀大笑的蓝杉,当下明了。手劲微微松动,新娘眼底掠过一丝幽暗,曾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蓝杉,对她的特征自然十分了解。
“我明白了,有人指使-破坏我的婚礼!谁派-来捣乱的,说!”新娘改而揪起老女人逼供!
“-说!”新娘怒视小矮人,边不忘猛烈摇晃。“告诉所有人,是谁指使-闹事的,是谁——”
“啊!”小人发出一声凄惨的厉叫,截断了新娘的质问。
新娘愣住,来不及眨眼,转瞬间对方迅疾如电的做出惊人之举——
众人骇然:“杀人了!”
只见矮小女人的胸口插了一把短刀,握住刀柄的双手却属于一脸莫名的新娘。
“-!-杀-亲娘”老女人喘息奄奄。
新娘张口结舌,无从辩驳。
众目睽睽,两个疑似母女的女人紧密纠缠,忽然一方中刀,一方握着刀柄。谁也没瞧清楚过程,但结果不容抹杀,是非显而易见!
“杀人了!”小矮人彷佛回光返照,满面红光的乱叫,全身抽搐,蓦然倒地不起,紧闭的双眼看似与世长辞。
新娘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混乱的心绪未定,又闯进一帮不速之客。
“官府!”一群男人扮成朝廷命官,堂皇现身,见人就道:“替天行道!”
众宾客叹为观止:“来得这么快又这么迅速?”
差役直接走到矮小老女人旁,伸手探测她的鼻息脉搏,立即宣布:“死了!拖走!”
官差们行动迅速,边走边喊:“威——武——”
“喊错啦!”应是尸体的人发出轻微的纠正声,责备抬她离开的差役。“那是升堂的口号!笨蛋喔!”
这一幕,全落入专心观赏的袭咏尊眼里。
尸变——尸体会说话?
在尸体与可疑官差路过时,袭咏尊伪装有东西掉到地上,俯身对装死的小矮人赞美道:“您的演技火候十足,无懈可击。”
“噢喔?”该死之人一听,全忘了身分与情势,张开双眼笑得璀璨。“谢谢你的赏识!”
嘻,有人夸奖她呢!
小矮人面带喜悦的被人抬走。
袭咏尊一见她不符外表年纪的稚气笑容,心口猛地悸动。等她人去无踪,那双星子般的明眸仍嵌在他脑中,闪烁不已。
喜堂中一片鸦雀无声。
众人尚未从虎头蛇尾的巨变中恢复意识,席间偏有一人,毫不给情面的放声嘲笑。
“哈!炳!炳!”
“蓝——杉!”新娘目光杀向他,如抓狂的鼯鼠般猛地扑去!“你不要命了还给我笑,你再笑!”
“啊,咏尊兄弟,打算留宿几日?”蓝杉单手拨开新娘的攻击,轻松的问袭咏尊。
“最近心情欠佳,原因昨夜已说过。明日我就走,嗯——小心!”
袭咏尊的话因新郎的突袭而停顿。
蓝杉单脚抵挡新郎的攻击,分心为袭咏尊解忧:“人生苦短,我知你孝敬高堂的程度几乎百依百顺,但凡事得有个底线不能任由霸权操纵,委屈自己!”
袭咏尊想着强迫自己成婚的娘亲,无奈摇头。“正面冲突,怕伤了她的心。”
“我明白。”新郎新娘联手攻击,迫使蓝杉手脚并用,然而他依旧分神继续与袭咏尊谈话:“摸我裤裆!”
袭咏尊瞄了蓝杉的胯部一眼,拒绝:“不妥。”
就算男男之间也不该授受而亲。
“里面有刚才那帮人的优惠贵宾-折扣牌!”
“好兄弟,我明白了。”袭咏尊笑看挚友。一些坏事的确可以置身事外,交给外人去做。
蓝杉一边战得如火如荼,一边催促:“你还不掏?”
袭咏尊迟疑片刻,腼腆道:“等你打完,自己掏给我,顺便洗干净。”
一旁的客人听见袭咏尊的最后一句话,无不发出抽气声——
“你们听,真龌龊,这对年轻人!”
“看不出来他们的外表”
“真是人面兽心!”
大庭广众之下,竟有胆量且面不改色的讲着“从裤裆掏出”等等的不良举动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金陵,颠峰客栈。
许采心伫立在客栈三楼外的走廊尽头,攫住疾飞而来的信鸽,抽出卷纸浏览。
接应者已在颠峰客栈,男,新人,年轻,外貌端秀
“看什么?”一道询问声悠缓飘近她。
采心不动声色的揉掉纸片,转身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