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抱在臂弯的时候，许亦川低头看一眼，被怀里那轻飘飘的重量惊到。
他走得很稳，不至于让女生感到颠簸，加重不适感。
“你怎么回事？”见时玥似乎清醒一些，许亦川出声问一句。
“痛经。”时玥一手揪住他衣服，一手捂在腹部上。
她额头上渗出冷汗，半张连贴在他怀里，失色的皮肤看起来脆弱不已。
许亦川似乎愣一下，才消化她说的意思。
到了校医室躺下后，时玥睁眼看到许亦川严肃的脸，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班长，你这算不算负重跑？”
许亦川没有像往常那样怼她，望着她青白的唇，皱紧眉。
见女医生走过来，许亦川开口道，“她痛经。”
女医生挑眉，意外于他坦然的态度，很多小男生涉及这个话题都会面红耳赤的。
她抓着时玥的手，在她虎口穴位上重重按几下，随后把位置让出来，示意许亦川，“你给她按一下穴位，止疼的。”
许亦川犹豫着坐下，对着时玥的手，不知道如何下手。
女医生转身去拿药，嘴里还嘀咕着，“小姑娘我记得你，每个月都要来我这儿躺，我让你好好调养身体你还不听，一直磕药也不行的……”
时玥侧身蜷缩着，声音弱不可闻，“我有好好锻炼，也好好吃饭……”
说着，她目光看向许亦川，“对吧，班长。”
“嗯。”许亦川抽空点头。
他像刚才医生那样握住她的手，在她虎口被掐红的地方，继续给她掐。
“嗯……”时玥咬着苍白的唇，“疼。”
许亦川脑子里一条线绷紧，手上松一些力道，“……这样可以？”
时玥点头，额头上渗着冷汗，“好像可以大力一点。”
手上疼，肚子好像就那么疼。
女医生走回来，莫名有些想笑，主要是这对话在成年人耳中就会变味道。
少男少女模样青涩，两人之间涌动着自身难以察觉的粉红泡泡，这画面太过美好，她一时还不忍心打破。
这时候王申拎着书包走进来，一只手还揣着一盒刚买的巧克力。
不管怎样，不舒服的时候吃糖是最有用的。
“玥玥！”他一进来就扯着嗓门喊。
把里面三人都吓一跳。
“没死没死……”时玥小声应着，看起来很可怜，莫名又有点可爱。
许亦川扬了扬唇。
“先把止疼药吃了吧。”女医生开口，“躺会儿就好，今晚好好休息。”
时玥握住许亦川的手，对方也下意识将她扶着坐起来。
王申在一旁瞪圆眼睛，视线锁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然而当事人好像都没发现姿势的暧昧。
学校里很幽静，只有部分住宿的特招生还在自习，时玥吃药后昏昏欲睡，等她再清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王申家里来接人，刚走。”许亦川唰地将帘子拉开，“医生也下班了。”
时玥坐起身，抹去额头的汗水，好一会儿脑子才转过来，“那我们也走？”
许亦川点头，递来一张纸巾，“能走？”
时玥用纸巾擦拭额头，将汗湿的刘海全部掀到头顶，如画般秀美的眉眼带来更加冲击性的美感，她冲他笑着，声音恢复一些活力，“不能，要公主抱才可以。”
就很可惜啊，刚才被他抱着的时候，她精神不太好，没体会到公主抱的快乐。
许亦川定定看着她两秒，忽然朝她伸出手，半开玩笑般说，“没有公主抱，不过……我能把你摔断腿，背着你走。”
时玥吞口水，往后缩了一下，假笑着，“我跟你开玩笑呢。”
许亦川却促狭笑一声，催促道，“赶紧的。”
时玥这才慢吞吞穿鞋，吃过药之后，只觉得腹部坠坠的，没有刚才那样的绞痛。
——
许亦川看着时玥走下公车，在车门关上之际，他脑子空白一瞬，不受控制地闪身下车。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双腿就好像钉在原地一样，久久没有挪动。
时玥慢慢走远，他才跟上。
从公交站走到她小区门口就不到一百米，他没走几步，就看到她走进小区大门。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转身回到公交站，等下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