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承静把号拉黑,心想,统统烧死算了。
说是要住院三天, 游承静没呆够一天就开始往公司跑,找人要说法。
吴舒晨给他画饼,更多的想法以后还会有机会,第一次lo还是要稳中求贵, 两人合作乃天时地利, 至于人究竟和不和, 事在人为。
理由是挺冠冕堂皇,游承静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其实这事多么好理解, 近来明娱忙着上市,正紧锣密鼓筹备第三轮融资, 新丰作为最大合作方,受其重点关注。
白依依又是新丰现任董事的亲侄女。
既然得罪不了她,只能得罪一个更好得罪的。
五年前签了卖身契,就算混出名堂,五年后照旧做不了自己的主。
他一气之下曾想过找尹枫城,现在的情况和他当初的说法有太大出入, 然而冷静下来又想, 新丰那么多高层,这事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无论是否对方本意,此刻木已成舟, 没有意义。何况如果对方另有说法,他简直徒给自己找不快。
游承静想,凌月丰, 你这烂人活着时祸害了我妈,死后你这烂公司又来祸害我, 真的是祸害遗千年。
整夜失眠。
游承静坐在客厅,怀里一只旧吉他, 跟了他好多年,熟悉这老伙计身上的每处伤口。
某地某处,是某年磕磕碰碰。
弦钮下一道微小的裂纹,开始就有,因为是残次品,所以当年能半价赎回。
琴头有点开胶,新伤,狗啃的。
面板后曾有两处一大一小的伤口,虽经历过修补,看似无恙,可瑕疵瞒不过主人。
小的一块,其实来得很有意义。
刚出道时,参加音综,守着一大摞精心写的歌谱,坐了三个月的冷板凳,有天把谱子全扔垃圾桶,一个人在房间收拾行李的时候,突然收到上场通知。
他什么也没准备,抱着这把吉他,怀揣最后的勇气,即兴作了一曲。
结果得知全场票数最高,吓得当场砸了吉他。
脚痛好几天。
另一处大的,来得最无厘头。
被人耍横,抢了他吉他,他抢回来,对方按着他就是一亲。
结果挨完亲,当场手软肌无力,吉他寿命减一。
游承静抱着他饱经风霜的老伙计。恍惚回到很多年前,无意从游千欢遗物中翻出一把的吉他,指尖一扫,陈年的和弦里头,走出个极其疼痛的音。
瞬间,在一阵音乐带来的震颤里,他却感受到一种暴烈中的生机。
她明艳动人的微笑永远失传,她所热爱过的音乐却再次复活在游承静的指尖上。
那事发生后不久,本来很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