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让我觉得,我好像在无限接近幸福。”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他能怎么办呢?
那些冬天太冷了。
你给的怀抱太暖了。
我们的回忆,太苦了。
他埋在叶漫舟颈上,滚烫的眼泪,顺着他温软的唇颊,一路流经脖颈,疼进胸腔。
“我真的,没药可救了”
唇在他颈上,轻如云朵。游承静吻他,像个不自觉的哈欠,像那些吻压根一文不值,无关痛痒。
叶漫舟呼吸缓慢,恍惚从低处仰视,这具沉昏不醒的灵魂。一边惩罚,一边恻隐,不吝温柔地安慰他施加的寸寸伤痕。
久久沉默。
叶漫舟低声:“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我以前干了太多错事,让你难过。
“你心里委屈,如果一定要将所有痛苦在我身上讨回来才能快活,我甘之如饴。”
他捧起游承静的泪脸,轻轻为他拭泪。
“从重逢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想用余生,去弥补你心里所有过不去的坎,扫清你所有的不开心,直到等来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但如果,这样的过程,只是一味折磨彼此,我宁愿你不要再压抑。”
“就算是被判处无期徒刑的人,总也有假释的权利。”
“我一直在积极表现。”
他对上那双婆娑的泪眼,目光灼灼:“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提前假释的机会?将功赎罪?”
叶漫舟没等来人下判决书,游承静就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叶漫舟无奈地接住,拥紧怀里人。这张脸好似遭了雨打风吹的花骨朵,低低沾湿的睫,浸满了亮晶晶的泪。十年里的委屈,一晚上全哭到脸上。
人家是酒后吐真言,他是酒后吐血泪,滴滴钻人心,扎人肺,要人疼。
好在,终于吐出来了,这人总是一味隐忍,捡着份苦难就跟吃独食一般,什么痛的难的辛酸的,尽数咽下,安安静静地自个承受了,消化了,再结成心里一道经年不化的血痂。
活得太过人如其名,总不是个事。
该这样,他心里所有过不去的坎,是别人砍得,还是自己砍得,有多少露出多少,他陪着填,拿命填。
有了今晚游承静那句喜欢,他现在的底气,足以对抗全世界。
叶漫舟给游承静擦好脸,两人的衣服都沾了鼻涕眼泪,索性都剥了去,钻进被里,把人搂在胸口。半颗心欣慰,半颗心又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