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双手接过礼盒,语气好奇地问,“我现在可以拆开看看吗?”
江裴遗道:“拆吧。”
林匪石打开那个精致的黑色礼盒,里面盛放的是一对粉钻袖扣。
两颗钻石的颜色和纹理都非常漂亮,闪亮剔透,散发着独属于人民币的昂贵的光辉。
林匪石“哇”了一声:“好漂亮。”
林匪石家里也有很多袖扣,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收集爱好,但是这一对粉钻明显看起来就华丽很多……估计比他家里的所有“藏品”加起来都要值钱。
林载川道:“你喜欢就好。”
林匪石听了这话看他一眼,忍不住揶揄道:“……怎么还有家属发言呢。”
“那我就收下啦!”他拿人钱财后非常好说话,“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跟裴遗打电话!”
江裴遗看了眼时间:“走吧,要登机了。”
林匪石小心翼翼把礼盒盖好收起来,塞到江裴遗的衣服口袋里。
他对林载川挥挥手,“我们走了,林队再见!替我谢谢信宿小朋友!”
“嗯。”
林载川看着他们二人走进机场,转身走向停车场。
市局刑侦队的警察这段时间陆陆续续跑了很多荒郊野岭,找到了所有受害人的尸体,全都带回了法医鉴定室,后面还有一大摊乱七八糟的琐碎流程需要处理。
信宿不想看到那些森森白骨,又懒得跟令人厌恶的犯罪分子在审讯室里费口舌,就跑到办公室帮林载川整理卷宗,没骨头似的趴在他的桌子上,拿着一根笔百无聊赖地写案件报告。
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基本上已经明晰,除了受害人的身份无法全部确定,其他的证据链是可以从头到尾衔接在一起的。
信宿冷淡地想:近百人的大型窝点被警察连根拔起,对沙蝎恐怕也是不小的打击,不知道背后那个老狐狸还能坐多久。
林载川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筛选准备移交给检察院的案件资料。
“老林!”
没多久,信宿隔着办公室的门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动静,来人行事风风火火,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了,“听说我不在这几天你们挑了沙蝎一个窝点?到年底了这些犯罪集团也组团冲业绩啊。”
来人是隔壁缉毒支队的支队长罗修延,只见此人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长舒一口气:“我们缉毒支队这两天也是大丰收,在市北分区一口气打掉了市里两个贩毒场所!我因为这事儿在外面跑了一个星期了,今天可算都收拾利索了。”
林载川道:“恭喜。”
罗修延跟林载川是同级,但是他的年龄比林载川大了整整十一岁,是市局的老人了。缉毒和刑侦平时里的工作不交叉,但有时候两个部门之间会有合作,尤其是特大行动人手不够的时候,警力借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两个支队长的关系也不错。
林载川又问道:“贩毒组织,是霜降那边的人吗?”
“霜降”也是浮岫市内的一大毒瘤,从事制毒贩毒生意,只不过没有沙蝎那么明目张胆。
但他们的交易网络如同病毒般在这个城市的阴暗角落里迅速蔓延,在短短十几年就发展壮大成了交错复杂的巨型产业链,毒品交易量难以计数。
——也是缉毒支队经常重拳出击的对象。
“是的话就好了,”罗修延单手搭在沙发背上,感叹道:“自从周风物死了,霜降也消停了一段时间,现在掌权的那个宋生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不过根据我们的人送回来的情报,宋生这个人掌控欲非常强,阎王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宋生从上位后就跟阎王关系不合,内部矛盾越来越尖锐,现在霜降的人都在心惊胆战地‘站队’,等再过一段时间,阎王说不定就分裂出去自立门户了——”
罗修延挑眉道,“到时候我们再各个击破,坐收渔翁之利。”
他的话音落下,只听见办公室里响起慢条斯理的男声:“这样省了很多麻烦,让一个犯罪组织直接从内部分崩离析。”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罗修延明显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直接跳起来,大惊失色道:“这怎么还有个人!”
他说的可都是内部机密!机密!
信宿一脸无辜地从电脑后面抬起头:“罗队。”
罗修延瞅了眼信宿,又看向林载川,表情难以形容,“你怎么办公室里还藏了一个人啊。”
他早就听说刑侦支队来了个长相非常出众的富二代,不过因为工作地点不同罗修延一直没跟信宿见过面,今天总算是百闻不如一见——
就算他没有欣赏男色的偏好,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是好看。
林载川淡淡看他一眼,“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吗?”
“………”罗修延面不改色道,“那你们两个忙,我先走了。”
干警察时间长了多多少少都有点阴谋论,有行动泄露的惨痛经历在先,这人除了林载川之外对刑侦队的其他警察都怀抱着同等的不信任。
说完罗修延起身就走了。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好像都没在意这个小插曲,继续忙手边的工作,林载川不知道翻到了什么,抬起头问了他一句:“你是怎么知道高桥洞在那个地方的。”
信宿则稍微怔了一下。
过去那么多天,他以为林载川不会再问了。
信宿不太想跟林载川在这些事上说谎——事实上他基本没有对林载川说过谎,最多只是语焉不详,但说出来的全部都是事实。
他想了想道:“以前跟着家里长辈去过附近,知道当地人对那片区域的称呼。”
林载川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