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书终于清醒起来,“谢谢这是哪里?我不是应该在绘画教室里上课吗?哦,我好像睡着了,阳光正好照在新买的毛衣上,暖暖洋洋怪舒服的我应该买个这种品质的毛毯,宿舍里的床太硬了,被子也好凉,要不然把我家那块乳胶床垫裁一块带过来,再弄两床鸭绒被。”
短短一分钟,顾少爷苏醒的思维已经扩展至生活琐事。
韩夺不得不打断他:“你被扣学分了,在上课时明目张胆地睡觉,下课了还霸占教室不肯离开。”
“”
“啊!!”
顾子书的三魂六魄全体归位,“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就是逃了这节课,也不至于扣我的学分啊啊~”
韩夺笑,“那只会扣得更多好吗?”
睡醒的顾子书没有戴眼镜,蓬松的发丝摩擦得带起了静电,毛乎乎的像一颗成熟的蒲公英绒球,灵气十足的眼睛里泄露出的愤怒,怎么也带不出厌烦的感觉,只会令人错觉他快哭出声了。
“没有。”
逗你的。
韩夺突然不忍心教育假弟弟了。
顾子书改头换面到了惊人的程度,即使跟这位货真价实的少爷住了起码大半个月。
今天才真正地名副其实了。
一朵养在温室的娇花。
“什么没有!”顾子书的眼镜拎在手里,眼睛更圆了更灵了,“这真是糟糕,我可不能在大一就留级呀。”说着急了,一副准备去找老徐头理论的架势。
韩夺却鲜少乐了。
在韩夺眼中,或者在所有认识顾子书的人眼中。
顾少爷什么都是抱持着玩玩的态度,对生活玩玩,对爱情玩玩,对学习也更应该是玩玩的。
顾少爷居然也会有专心致志、有所追求的东西?
韩夺拉住他,“这可不像你这个开学就迟到了半个月的人讲的话。”
顾子书心灵反驳。
你当然不懂,你们任何人都不会懂。
我这样一个只能活两年的人,怎么可以重复读两个大学一年级?
从内心的真实愿望来讲,顾子书希望度过所有不同的人生轨迹。
不会死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泄了气的顾子书把脖子往高领毛衣里一瑟缩,半张精致的面孔隐藏在奶白色中央,剩余的眉眼更似一朵枯萎的艳花,余韵楚楚。
韩夺终于忍不住妥协了,伸手抚摸那颗诱人的头颅,轻声宽慰道,“我骗你的,徐老头没说扣学分的事情,大家画你画得开心极了,还不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