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毕竟还有很长,你才19岁的年纪,只要保持初心,坚持以恒,总有一天全华国,或者全世界都能铭刻你一个人的姓名。”
是吗?
贪心吗?
顾子书不断回忆自己在这本书中世界的角色:贪婪、任性、自私,妄图在真少爷回归豪门后,不断利用自己的无耻野心对其扁高踩低,狠狠打压。
真少爷是一颗隐藏在浮尘中的朱玉,潜潜发光;他是一件长满香虫的华贵衣袍,渐渐腐朽。
凡事不可强求。
顾子书从脑海中如同神谕的文字提示中得到指示。
他早放弃啦。
顾子书早认清冒牌货应有的立场,完全不会去争的,假如说真少爷能被顺利找到的话,万贯家财与身份地位,他统统可以放弃。
当一个人头顶日日夜夜挂着一个倒计时器,生命流水一般得转瞬即逝,所有的物欲都会变成次要,只有两个字不断膨胀。
活着。
想活。
顾子书把眼镜框取下把玩一阵,密长的眼睫毛垂落颤抖,形成两团淡淡的云翳。
不知道作者跟他有什么仇,偏要这样玩弄他的命运,真是可笑。
重新戴上眼镜,顾子书笑得依旧故作老成。
“也行吧,不过我也得捞点别的好处才能舒心,不是吗,高老师?”
礼尚往来是华国的优秀传统。
高畅亲自把小学弟兼管理的学生送回到男宿舍楼前,两人不再谈论之前的话题,心照不宣聊起了雕塑艺术。
顾子书说如果能有留学的机会,他最想去的是伦敦大学学院,毕竟位列世界前茅的优秀艺术学府,他想能吸取到更多的精华。
顾子书夹着素描本,手里不停地转动绘图软笔,两只脚走在影线上一摇一摆,宛如高空钢丝演员一般小心翼翼。
“我想设计出陈列在博物馆的真正藏品,可不是随便摆在哪个街心公园的铜像。”
高畅听懂他的潜台词,不由笑说,“会有一天的。”
快走到宿舍楼前,顾子书蓦地不动弹了,取下眼镜框低声抱怨,“我的眼睛太大了吗?何况还戴着眼镜呢,真该死。”
高畅靠近,微低头瞧小少爷的眼睛越来越红,“你别揉了,搞不好是尘土进眼睛,这么粗鲁别把眼角膜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