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舟眨了下眼,水珠从睫毛上抖落,额前的发丝也湿哒哒的,他从被蛊惑的状态苏醒,抹了一把脸。
喻萧衡说:“这回听见了吗?”
过舟死死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崩得紧紧的,像是要吃人,水珠被抹了个干净,顺着脖子全落在衣服上,胸前湿了一大块。
沉默着没有说话,只一点一点擦拭着湿痕。
喻萧衡眉毛一挑,下一刻,少年一只腿跪在床边,湿淋淋的头发便深深埋向他的颈间,冰凉又微扎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他一手抓住过舟的头发,让人被迫仰起头,唇凑近了少年的耳朵,高高在上又不屑地说:“你还不配上我的床,滚出去。”
过舟声音嘶哑说不清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什么:“那你别在我面前发骚。”
昨晚是这样,今晚同样也是。
过舟看着脸上烧得通红的男人,生了病也改不掉发骚的习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带着浑身的狼狈离开。
他真的是昏了头,才会被这样的人引诱到。
喻萧衡听着系统响起的完成任务声音坐起身,杯子里的水已经全洒在两人身上,他还没吃药。
脚一碰地才发现身体已经软绵绵的,测了体温,还不算太糟,他强撑着吃下退烧药,盖上被子,昏昏沉沉睡过去。
与他不过一门之隔的过舟静静站着,脑海中那张迤逦又恶劣的面容来回闪现,尽力驱赶也驱不开。
他咬着自己的食指指节,尖利的犬牙深深陷进皮肉,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门内有走动的声音,他闭上眼,能想象到喻萧衡倒水吃药的场景。
喻笙秋披着外套,手里拿了盒药,看包装是退烧药,他走到喻萧衡门前,警惕质问:“你为什么站在哥哥的房间外?”
“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喻笙秋视线落在过舟凌乱潮湿的发梢上。
他捏紧了药盒,没得到回答。
过舟在家里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喻笙秋不喜欢他,过舟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眼前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父亲母亲是他偷了眼前这个人的,哥哥也是。
迟早有一天,他要还回去。
他越过过舟,抬起的手还未敲响房门,就听见一道冷漠又嘶哑的嗓音。
“他吃过药了。”
“你为什么知道?”喻笙秋瞳孔紧缩,这两天他分明没有见到哥哥和这个人有单独相处过。
喻笙秋心跳的飞快,手上药盒被他不自觉捏得皱成一团,他呼吸都停滞下来,只盯着过舟的唇,满心都在等待答案。
过舟冷淡移开眼,把额前潮湿的发丝全部捋到脑后,他眉目精致,没了头发的阻挡,阴郁感被锋利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