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阳光都照不进的阴暗角落,过舟的那张脸变得阴沉模糊,只有那双眼睛红的要滴血,不知道是不是哭过。
就连喻萧衡也不能确定,过舟是会委屈地蹲在角落哭泣的人吗?
他承认自己在与过舟透过落地窗对视的时候有半秒钟的失神,也承认休息室内秦浔的那些欲念动作是他的刻意引导。
甚至连拉窗帘这个动作也在他的设想之中。
用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他们的视线,也隔断他们想要前来休息室的心思。
就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林将行他们离开了。
可是,过舟……
“为什么不走?”喻萧衡又一次问,和秦浔在一起而激起的亢奋情绪开始向下坠落,他感觉嗓子都不舒服。
“去哪里?喻萧衡,我要去哪里你也要管吗,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过舟一句句地质问,在得到一阵沉默后发出一声冷笑。
他扣上连帽衫上的帽子,宽大的帽檐盖住一半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就那么难开口吗?”
声音不复刚才的尖利,沉闷得让人想起夜里雨点落在车窗时那种闷响,连空气都被水浸湿,压在头顶,以至于说话都变得艰难。
大抵是水汽太过浓郁,喻萧衡瞧见一滴很亮的水珠从帽檐下滑落,顺着下巴没入了衣领。
他拧起眉,很难去形容此刻他的情绪。
眼前的少年,伤痕累累时不曾哭过,在学校被人欺辱时也不曾哭过,现在却哭了。
在他的面前,眼泪无声地滑落。
“怎么还哭了,我……”喻萧衡有些无措,他就是很难在这种场面下保持冷硬。
总是不合时宜地心软。
过舟转过了头,那滴眼泪像是刚才的幻觉。
“你又想说我是你弟弟是吗?你总是拿这个当做借口。”
过舟背过身手扣着窗台,手背上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他像是感觉不到,依旧用力,任由暴起的青筋把伤口再次撑破。
“是他们弄错了人不要我,也是他们不顾我的意愿把我接回来,我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凭什么我还要承担变成你弟弟这个后果。”
“你算是哪门子的哥哥,高兴时勾着我脖子让我抱,不高兴了就拿兄弟来堵我的话。”
“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我就只想让你负责不行吗?”
“你亲我,还抱我,难道你不该负责吗?”
他话突然很小声,委屈巴巴又恶声恶气地说:“那还是我的初吻。”
一句初吻让喻萧衡破了功,这时笑出来实在太过分,他抿着唇,走上前站在过舟身边,将手一起搭在窗台上。
“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过舟,我不该对你做那些……”
话还没说完,过舟扭过头似乎不想看他,凶狠地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道歉的话没有任何用处,这个道理我一直很清楚,你要真觉得抱歉,该做的不是说这些,而是早点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