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松开少年的手,转手拿起缰绳。
“我带着你走几圈吧。”
“好。”
骑在马背上终究是不一样的,那种离开地面的不稳定感。萧洄一开始双手都抓着马鞍,但看到晏南机高大而稳重的身影,莫名心中一定。
他逐渐坐稳,但还是有点不安,像溺水之人急于抓住一根浮木。
“哥哥,一会儿我要是摔了,可一定要接住我。”
少年笑着问,“你武功可以的吧?”
晏南机瞥他一眼。
半山腰处草坪很多,两人一马在附近晃悠了一圈,最后来到悬崖边。
怕他太害怕,晏南机没太靠前。
谁知是他多虑了。
这小孩儿可能是过了那股紧张劲儿了,此刻兴奋得不行。
“再往前走点儿。”
前面风大,怕他着凉,晏南机说:“摔下去怎么办。”
萧洄想都没想就说:“这不是有你在嘛。”
晏南机,“就这么信任我?”
“当然。”
萧洄闭上眼,张开怀抱拥抱春风,“哥哥都喊了好几声儿了,你不得对我负点责?”
晏南机,“……”
箫声起,惊起一群飞鸟。
两人一马,一红衣一黑衣。
春风吹动了谁的衣摆,箫声悠扬而婉转。燕子回时,从空中成队飞过。
吹箫的人,和听曲的人,更有所想。
试登山岳高,方见草木微。
时间被拉得很长。
一曲毕,萧洄在春日里笑着问:“好听吗?”
“嗯。”晏南机偏头,定定看他,眼神绵长。
忽然问:“想不想去更高的地方看看?”
萧洄想了想,“更高的地方?”
“有多高?”
“很高。”晏南机唇角微勾,“怕吗?”
“不怕。”
萧洄此刻前所未有的沉静。
晏南机深深看他一眼:“好。”
“那么……我上来了。”
一阵风扫过,萧洄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茶香,随之而来的,他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晏南机坐在他身后,双手掐着他的腰,把人往后挪了挪,两人彻底贴紧。
萧洄面前飘来几缕头发,分不清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