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外头突然传来虎哥儿的声音。
阮清攸一听见,噌地一声就站了起来, “可是你钦舅舅回了?”
他声音大约还未走到院外,虎哥儿一条短腿儿便跨进了院门, “珣舅舅,外头来了只好大的狗,趴门口一动不动,很是威风!”
阮清攸闻言就泄了气,却还要摸摸虎哥儿的发心, “唔,这样啊。”
周妈妈与露种听声儿,对视一眼,皆偷着笑了笑——这季侯颇不解风情,如何还不归家?难不成真要让公子存了抱柱信,成了望夫石?
虎哥儿拉着阮清攸往外跑, “珣舅舅,你快快同我来看,门房说这是钦舅舅养的狗,不会伤人,让我不要怕。”
出了院门,一大一小站在那条威风的大犬十步之外,虎哥儿看着阮清攸, “可是珣舅舅,我还是有些怕……”
这狗实在太大了!
“它叫做骨哨,确实是你钦舅舅养的狗,”阮清攸介绍, “你莫怕……”
“珣舅舅,你不怕吗?”
“既是你钦舅舅的狗,我便不该怕的。”
不该是不该,但倒确实有点怕。
虎哥儿看着拉着自己的手, “那舅舅你抖什么啊……”
“舅舅只是昨日累到了,”阮清攸清咳一声,耳垂已红了, “舅舅,舅舅……”
他想说不怕,又怕自己说谎带坏了小孩子。
昨日累到了不错,却没累到手,季钦这人,养条狗也要像他一样威风么?阮清攸在心里估摸着这狗站起来的高度,起码得到自己肩头了。
这教人如何能不怕?
突然,一道清脆绵长的哨子声在府上响起,骨哨登即起身“飞”了出去。
确实是像飞一样,一眼就不见了。
是季钦回来了!
阮清攸这下心放到了肚子里,昂首挺胸,一本正经地跟虎哥儿说——
“舅舅自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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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
回来的第二日就是中秋,作为寓意着团圆的佳节,这个节日在许多大晋人的眼里几乎与除夕日不分上下了。
边城定北侯府纵然事事不求豪奢,也发动了全府上下认认真真准备着节庆事宜——存在库房里一年也用不了几次的那些大红缎子的灯笼被拿出来清理,一个个挂满了府。